第6部分(第2/4 頁)
沒幾回啊。 在洛杉磯,陪伴著他在購物中心偌大的店堂裡踽踽而行地瀏覽時,她不是總覺得他的身上似有磁性般吸引著自己嘛。走過傢俱商場時,他對陳設的傢俱不屑一顧,顯眼的地方置放著幾套上萬美元的紅木傢俱,他瞅了幾眼,說這些傢俱不如國內的好。走過家電商場時,他幾乎是旁若無人地走了過去,直到快走出大門了,他又突然折返回去,請她幫助挑選了一臺原裝的索尼隨身聽,說是國內的朋友託買的。買好他就匆匆離去。惟獨在工藝品商場,他逗留了好久,她問他是否對這感興趣,他說不,他只是喜歡看。她問他就不想給家人帶點禮品,他說小禮品好買,到了美國東部,離境前買來得及。她注意到了,在一鏡框櫃檯旁,他拿起幾個嵌相片的鏡框端詳了一陣。她估計這是他喜歡的,在他離開洛杉磯時,她給他買了幾隻鏡框。整整一下午,與其說是她陪著他逛商場,不如說是他在陪她。她像往常一樣興味濃郁地看著很多新擺出來的商品,看到自己感興趣的,還拿給他看,他會發表一些出乎她意料的觀點。有幾次她轉身徵求他意見時,恍惚間她覺得是在向自己親近的人詢問。她驚訝於自己的這一感覺,卻又不知為何?除了觀看商品,他們一直在聊天,在他面前,她的話特別多,他不知道她的個性也是寡言少語的,惟獨她自己清楚,和他在一起,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興奮。她說什麼他都十分耐心地聽著,當她不說什麼的時候,他默默地瞅著她,眼神專注而又凝滯。她永遠記得他敘說的內地鄉村的生活,記得他所受過的苦。就是這番話撥動了她的心絃麼?好像是,又不完全是。在他沒講這一番話之前,她就很依戀他了。是的,北野從來沒耐心聽她的講話,北野也從來沒有陪伴她逛過商場。她要來商場,總是帶著兩個孩子。北野很英俊,但他卻永遠不可能用他那樣的目光凝視她。 事後,她為這一從未有過的體驗寫過一篇短文:《友人》 “不,捨不得你走,你不要走啊!”一個嗲聲嗲氣的嗓門尖脆地嚷嚷著:“不要走啊,你回來。” 她一怔,瞪大了眼睛,銀屏上一個美貌的姑娘在朝遠去的戀人嘶聲叫喊。這姑娘穿著飄飄逸逸的古裝,手中持一把雪亮的長劍,跺著腳、淌著淚拼命地朝空中嚷嚷著。 哦,這姑娘還能向心愛的人使勁地叫喊表白。而她呢,她連向他暗示一下的勇氣也沒有。要依她的性子,她真該對他說,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客房裡,她怕,她希望他留下來,坐在她身旁的圈手椅裡,陪伴著她。她朝思暮想的,不就是這樣的情景嘛!他若是此刻真在這裡,該有多好。她卻說不出口,她知道他有家,有妻室子女,她知道上海的時間已臨近半夜。她終究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啊。 她深嘆一口氣,無奈地垂下頭。自小她就任性慣了,她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辦什麼事就辦什麼事,想達到什麼目的就能達到什麼目的。她想要從洛杉磯飛到上海來,還不是給她來成了。為什麼來到他的面前,她就瞻前顧後不知所以了呢,她就不能如願以償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呢?難道他的身上真有什麼魔力? 不,不管它,什麼都不管它!世上能有什麼東西阻擋得住愛情的力量呢?明天他來了,她就是要我行我素,就是要按自己的願望行事。她管不了那麼多,她什麼都顧不上了。該說的她得說,該做的她也得做。 想是在這麼想,決心是在這麼下,思忖的時候十分堅決,但她的內心深處,卻又是動搖的、沒把握的,還有什麼比渴望想要得到卻又得不到而傷心呢。 不知什麼時候,熱淚淌滿了她的臉頰。 銀屏上的畫面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開著的電視機螢幕上一片雪花,聲音嘈雜刺耳。她茫然若失地倚床而坐,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重又睜開眼睛時,偌大的客房裡已是一片明淨雪亮。她醒悟到長長的飛行畢竟是疲倦的,她拿起床頭櫃上的表一看,竟已過了八點,看起來他昨晚上說得還是對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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