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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大最初還以為是螞蟻咬,伸手掏得一隻,睜眼一瞧,嗬嗬我的乖乖,如此之胖的蝨子還是頭一次看見呢,只怕至少也是個廳級幹部吧。於是小心捏了放在手心用力去掐,只聽得叭嘰一聲,手心應聲綻開了一小朵鮮紅的花,心頭頓時快感如潮的;於是再掏、再掐,周而復始,其樂陶陶。卻不曾想,原來蝨子是捉不得的、是越捉越多且越捉越癢的,焦大最終還是火了,索性脫下那破棉襖攤在石獅頭上,站起身來光了膀子在身上一頓猛搓。
然而冬天總歸是冬天的,一陣寒風襲來,焦大立即就開始懷疑太陽的真實性以及與之相關的一切命題。抗不住,只好又將他的破棉襖裹在身上,心想靠天不如靠己,還是洗個澡靠得住些吧。想著,就往寧府的廚房踱去。
天地良心,焦大是因為身上的蝨子而煩惱,他並不知道,廚房裡原來還有尤氏想洗個澡的。這樣的好天,秦氏又死了個屁,尤氏心都快烤化了口裡來來回回唱著「今天是個好日子」。這會兒,水也燒好了衣也脫得只剩了一件,卻被焦大這行貨冒冒失失一頭撞了進來。尤氏當然是又驚又羞了,當即像一隻活扒了毛的雞滿屋子亂跳――慢三突然成了蹦迪,一個不留神,跌倒在澡盆子裡,急忙起身時,已是濕得個玲瓏剔透,把那焦大看得個目瞪口呆、不亦樂乎、不知進退。
尤氏還是跳,口裡天啊地啊娘啊一通亂叫,叫到娘才想起罵娘,這便隨手操起個物件就朝焦大殺將過來。焦大猛醒,掉頭就跑。
這呆子悶著頭猛跑,跑著跑著,為眼中自己這雙飛速交替的腳丫子而驚奇、而自豪、而得意洋洋,要不是他一頭撞在賈珍懷裡,馬拉松不會算個什麼東西的,焦大狂奔也不會只是焦大一個人要洋洋得意的事了,光榮屬於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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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可不是鬧著玩的,還沒看清撞來的是誰呢,抬腿就是一腳。後見踢倒的是焦大,張口就罵:王八羔子!瞎撞什麼!找你一天找不到,跟我來!
焦大強忍住胸口的疼痛和心頭的仇恨,屁不顛顛跟著賈珍往前走,暗自罵說,哼,起什麼雞巴鳥勁,你老婆還不是給我瞧了個徹底通透!正自得意,抬眼間見賈珍是帶他到後院靶場,立馬篩起糠來,心裡打鼓:他媽的,這小子要把我做了不成?
賈珍裝置好弓箭,回頭見焦大在一旁抖成一團,笑罵道:沒出息的東西,還說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呢,捉個蝨子來!
焦大聽見不是射他,一顆紅心回了原處,趕忙往身上掏蝨。左掏右掏掏不到,就只好又將襖子剮下來,鋪在地上仔細尋找。他連抓了好幾個,都感覺太瘦小,自己看著都不好意思,臉都臊紅了,才捏得個準胖子,雖不滿意,也只好小心翼翼舉給賈珍。
賈珍手裡拿著繡花針,對準焦大手中的蝨子當胸刺穿,再將那死蝨釘在箭靶正中,然後後退數十步,張弓射箭。
一輪勁射過後,靶還是靶,箭卻滿地都是,賈珍心裡有些不自在,回頭見那焦大還傻逼逼站在那兒,不禁怒火中生,大吼曰: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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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就滾,焦大打心眼裡看不起賈珍這鳥,心想就你那熊樣,秦氏不上吊才真正叫冤呢。可平白無故經過這麼一折騰,焦大有些累了,回到柴房,就只想在軟和和的稻草堆中睡覺,加上腦海中老有尤氏剛才那玲瓏剔透的身影,他就更願意躺著啦。
(2)
焦大被夜裡刺骨的寒風凍醒,正做個好夢的,就這麼醒了不好,趕忙,他將身子埋進稻草堆中,做接著美夢下去的打算。可沒一會,身子暖了,蝨子又咬,直咬得他不得安寧,就又扒開稻草降溫,三來二去,徹底醒了,好夢忘了個一干二盡。他恨恨地睜眼看著滿地的月光透著寒氣,又開始懷念那美好的夏天來――光著膀子穿條短褲,嚇得滿院的小姐們花容失色、雞飛狗走的,那才真正叫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