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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能把您分配到什麼地方去呢?&rdo;

她聳了聳胖乎乎的肩膀。

&ldo;祖國幅員遼闊。&rdo;

她的眼睛有點凸出，甚至在她心平氣和的時候也是如此，彷彿眼皮底下容納不了，想往外擠似的。

&ldo;不過，會不會把您留在這裡呢?&rdo;

&ldo;不會，當然不會。&rdo;

&ldo;那您怎麼能撇下家呢?&rdo;

&ldo;什麼家?我只有奶奶一個人。我把奶奶帶走就是了。&rdo;

&ldo;您爸爸媽媽呢?&rdo;

卓婭嘆了口氣。

&ldo;我媽媽去世了。&rdo;

科斯托格洛托夫看了看她，沒有再問起她的父親。

&ldo;您算是本地人嗎?&rdo;

&ldo;不，老家是斯摩稜斯克。&rdo;

&ldo;噢!老早就離開那裡了嗎?&rdo;

&ldo;疏散時來的，還能是什麼時候呢。&rdo;

&ldo;這是在您……9歲的時候吧?&rdo;

&ldo;嗯。在那裡唸完了2年級……後來也就和奶奶在這裡卡住了。&rdo;

卓婭向放在牆根地板上的橘黃色採購用大提包擦過身去，從那裡取出一面小鏡子，接著又摘下了護士帽，把被帽子壓緊了的頭髮稍稍抖鬆了一點，杭成流朗的略呈弧形的金色短劉海。

金髮的微光也映照在科斯托格洛托夫粗獷的臉上。他心情平靜，欣然注視著她。

&ldo;那您的奶奶在什麼地方?&rdo;卓婭快照完鏡子的時候，開玩笑似地問道。

&ldo;我的奶奶，&rdo;科斯托格託洛夫十分認真地說，&ldo;和我的媽媽……都在圍困中死去了。&rdo;

&ldo;是在列寧格勒?&rdo;

&ldo;嗯。妹妹也被炮彈炸死了。她也是個護士。只是更孩子氣。&rdo;

&ldo;是啊，&rdo;卓婭嘆了口氣。&ldo;有多少人在圍困中遇難了!該死的希特勒!&rdo;

科斯托格洛托夫冷冷一笑：

&ldo;希特勒該死，這不需要再去證明。但是列寧格勒被圍困這筆帳，我認為畢竟不能只算在他一個人頭上。&rdo;

&ldo;什麼意思?!為什麼?&rdo;

&ldo;能是什麼意思!希特勒就是要來消滅我們的。難道能指望他把小門稍稍開啟，對被圍困的人們說&l;你們一個一個地出來，別擁擠&r;?他是在打仗啊，他是敵人。而被圍困這件事的責任是在別的人身上。&rdo;

&ldo;那到底是誰呢?&rdo;十分驚訝的卓婭悄聲問道。她從未聽到過類似的話，連想也沒去想過。

科斯托格洛托夫蹩緊了黑黑的濃眉。

&ldo;比方說，那個人或者那些人，應該做好打仗的準備，哪怕在英國、法國和美國都跟希特勒聯合起來的情況下也是如此。拿了幾十年的工資，應該看到列寧格勒的突出地位及其防禦意義。應該估計到未來轟炸的猛烈程度，考慮到把食品倉庫隱蔽到地下。正是他們，跟希特勒一起，困死了我的母親。&rdo;

這道理很簡單，但似乎太新鮮了。

西布加托夫在他們身後角落裡靜靜地獨自坐浴治療。

&ldo;那豈不……豈不應該…&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