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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最深處時終於看到anla的紅裙身影,已然是酩酊大醉,她弟弟一手攙扶著,另一隻手艱難在手機上打字,見到隋燁彷彿救星降世:「哥,能不能幫我扶一下?」
隋燁依言接過,發現anla臉上淚痕密佈,眼妝都暈成一團:「怎麼了這是?誰惹她了?」
她弟弟扶額:「誰敢啊。」
anla被顛了一下,顛回半絲清醒,迷糊著看隋燁:「表哥,我好怕啊。」
「怕什麼?」隋燁扶她在旁邊坐下。
「他要是不愛我了怎麼辦?」anla淚眼朦朧。
隋燁「哦」了一聲,明白過來:「婚前焦慮啊。」
anla依舊自顧自道:「要是過五年十年,我變了怎麼辦,他變了怎麼辦?」
「人都會變,不變的是。」隋燁敷衍道,「你不結婚你們就不變了嗎?」
「但我總是覺得,婚姻會加速這種變化,不都說什麼幾年之癢、相看兩生厭麼?」anla搖搖頭。
眼看敷衍不成,隋燁也只能蹲下來,好好跟她說:「二十多年前殷女士是隋治延的白月光,現在隋治延看她就是一無理取鬧的中年婦女,但隋治延還是拿她沒有辦法。懂麼?他愛你怎麼都會愛你,不愛你的話我們孃家軍再出兵,別擱這未雨綢繆了。」
anla似懂非懂,噙著淚的眼睛轉向隋燁和付斯懷:「那你現在跟以前相比,還那麼喜歡小付嗎?」
付斯懷怔在原地。
隋燁自然而然地回答:「比之前更喜歡,少胡思亂想了。」
她弟弟終於發完訊息,趕忙過來扶她起身:「回去了姐,明天還拍照呢,再哭明早眼睛腫了。」
隋燁添了把手:「扶穩點,別路上吐了。」
他回頭,付斯懷還呆呆站在原地,他裝作不經意地拍了拍對方的頭:「發什麼呆,走了。」
夜晚的街道比白日安靜,但也有零星的燈火與行人。付斯懷從上車開始便看向窗外,沒有露出一絲面孔。
隋燁餘光瞥著,手機上傳來震動——是蔣元發過來的程文逸的資料。
中國人,二十九歲,十多年前全家移民,紐約唸的本科,目前在做策展。
這簡直就是名片擴寫,也看不出什麼內容。不過蔣元畢竟只是個助理,接收到的資訊也有限,隋燁想了想便沒再為難他,又把名片轉給了阮存希。
哐的一聲,像是付斯懷的頭砸到了窗戶。
「怎麼了?」隋燁轉頭問。
「沒事。」付斯懷搖搖頭。
回到酒店後,付斯懷很快就去洗漱。隋燁回想著白天的事情,而阮存希的電話也趕巧地插了進來。
「我什麼時候成你助理了?」他那邊聽起來有點嘈雜,「我剛落地就跟我打聽人。」
「那不是看你人脈廣,他身邊那光頭朋友我記得跟你合作過,」隋燁違心誇了一句,「認不認識啊?」
「見過一次,之前去紐約的時候他攢了個局。」
「人怎麼樣?」
「不怎麼樣,」阮存希毫不留情,「劣質一點的海王,你怎麼對他有興趣?」
隋燁想了想,道出實情:「他以前認識付斯懷。」
阮存希那邊傳來巨大的喇叭聲,電話斷掉了。
浴室裡的水聲持續不停,這是付斯懷洗得最久的一次澡。
劣質海王付斯懷難道受了情傷?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還在糾結著,阮存希突然發了條微信,看起來他不僅人脈廣,效率也高,發過來的是他跟那位合作過的、程文逸朋友的聊天記錄。
隋燁快速瀏覽,精準定位到自己想看的內容。
——付斯懷?見過啊,以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