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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隋燁肩上的衣服被自己睡出了道褶皺,慣性地想伸手撫平,不知怎麼又停住了。
外面又接了一道雷聲,趙師傅在前面開口:「這是冬打雷,稀奇啊。」
「今年冬天雨也比往常多,」隋燁應和著,「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按時飛。」
隋燁這烏鴉嘴一語成讖。
剛到機場,雨勢就洶湧起來,機場大屏上顯示著一串延誤的資訊。隋燁和付斯懷在值機櫃檯前跟蔣元匯合,到了託運櫃檯,蔣元查著手裡的app:「目前咱們的航班還沒出延誤通知,但看這情況估計準點不了。」
付斯懷右手在表格上簽字,嘗試用左手拎起箱子失敗,隋燁突然伸手幫他把箱子放上傳送帶:「那就等唄,也不差這點時間。」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多慮了。到了登機口,在紅色的茫茫一片裡,他們的俄羅斯航空綠得特別顯眼。聽到登機通告時,他們三人還在休息室裡坐著,這裡面也讓付斯懷大吃一驚,進門時桌上一排伏特加擱在桌上。
蔣元提著手提箱起身,暗暗憂慮道:「這機長應該不是喝完上去的吧」
這是付斯懷第一次乘坐國際航線,也是第一次坐頭等艙,艙內大部分是單獨座椅,但不知怎麼他跟隋燁坐了為數不多的雙人連座。
飛機起飛時推背感尤其強烈,付斯懷總覺得都快拉到四十度了。由於雨勢未停,升高度時一度顛簸,好幾次垂直失重,引得機上膽小的人兩聲驚呼。
隋燁飛得太多,倒還算平靜,轉頭打量著付斯懷:「你怕嗎?」
付斯懷毫無表情地望向外面,語氣沒有絲毫波瀾:「有什麼怕的。」
他的確不畏懼這些事情。人終有一死,意外死其實算是解脫得快的死法。只是這飛機上下竄動,讓他胃裡有點不舒服。
大概半小時後,飛機終於穩定下來,但由於地形原因始終保持著一定範圍的浮動。
機上服務終於啟動,金髮空姐端著ipad來問需要的餐食,他迷迷糊糊聽見隋燁說了幾個英文單詞,然後轉頭問自己:「你要吃什麼?」
而他此刻只想吐,也就強撐著搖搖頭。
隋燁把座椅調下去一些,點開了多媒體介面,又問道:「你要再睡會不?」
在嘔吐的衝動裡,付斯懷隱約覺得隋燁最近的問題有點多。雖然在以往也會禮貌地顧及到身邊人,但好像現在已經超出禮貌的範圍。
但他現在反胃反得厲害,也沒空思考這件事。
他搖搖頭:「不用管我。」
心裡有些後悔,其實他暈船暈機的老毛病一直都在,只是以往都是短途航班,飛行平穩的時候也沒多大事,所以就沒有特意去開藥物,這次出行前居然給忘記了。
機窗外光線已經明亮起來,雨天起飛的航班就是能體會到撥雲見日的景象。
隋燁點開了一部歐美老片,不滿道:「這航司多媒體系統夠舊的,怎麼還是這幾部——」
話音還沒落地,付斯懷終於沒忍住嘔了一聲。
他驟然用手捂著了嘴。
但隋燁非常敏銳地聽見了這道聲響:「你怎麼了?想吐?」
付斯懷搖搖手。
不能吐出來。忍住。
但有時候生理就是跟想法背道而馳,大腦愈是下什麼指令,身體反而對此更加敏感,付斯懷越想讓自己憋住,體內那股不適就越明顯。
在下一次顛簸時,他伸手去拿前側的垃圾袋。
隋燁的聲音還沒停:「我記得他們有備那種常規的藥——」
藥字像最後一截引線,付斯懷最終沒忍住,一口嘔吐出來。手裡的袋子剛撕開一個豁口,他還來不及反應,但隋燁眼疾手快地把袋子舉在了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