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話·中 讒臣進言(第2/3 頁)
不肯輕易宣見,我們該如何進宮面聖?”
胡商見他眉頭深鎖,以為有變,心下一緊,無措地望著他。
二人一時俱默,只聞得街上宵禁的街鼓陣陣,敲得人愈加煩躁。若被他人捷足先登,自己豈不空歡喜一場?王劭起身來回踱步,稍頃忽道:“現坊門已閉,這幾日你不妨客居於此,明日隨我拜訪一人。”
“誰?”
“大明尼師,此尼深得皇后愛重。”
果然,次日一早,王劭便帶胡商去了豐樂坊的法界尼寺。
大乘佛教自西漢末年傳入中土,經魏晉南北朝幾百年傳承,深為歷代帝王推崇,沙門也因此享有免除租役之權。然而,周武帝為強國富民,於建德三年下詔融佛焚經,滅北齊後又毀寺四萬取地給民、驅僧尼三百萬為白丁。滅佛的政令使北周租調年增、兵師日盛,為周武帝統一北方打下堅實基礎。然而不久,隨著武帝的英年早逝,被嚴厲打壓的佛教再次迎來全新的盛況。
因本朝皇帝幼時曾為智仙比丘尼撫養,又智仙言其將得天下,故而皇帝登基後廣建伽藍弘揚佛法以報恩德,甚至禮接崇曇高僧自稱師兒,法號總持。皇帝既虔敬如此,人們崇敬神佛之心愈受鼓舞,一時間舉國信佛蔚然成風。皇后嬪妃捐資建寺、諸王妃主受戒禮佛、達官富賈舍宅捐廟,就連阿孩兒也能念上幾句佛偈子。法界尼寺便是開皇初皇后為華暉、令容二尼所立,後傳尼大明主持。
比丘尼大明曾造《法華經》,每入室禮念,必先著淨衣口含沉香,其精誠所至,竟能感報靈異,帝后因重之。王劭喜聞異事,平素常與其論說。大明亦歎賞王劭雅好著書,願以宮中禨祥告之。
聽了王劭等人來意,大明尼口唸阿彌,輕嘆道:“皇后昨宣我入內,垂問日食之故,因憂聖人再生廢黜之心。聽聞聖人罷朝後鬱鬱寡歡,陳嬪乃言其時恰感舍利大放光明,日食實為舍利之光蔽天,是為吉兆,聖人將信將疑。陳嬪媚主深為皇后厭惡,念其奪嫡有功不予深究,此為皇后功德。然皇后憂心社稷,若陳氏讒言誤事豈非禍國耶?”
王劭符合地點頭,並不接話。皇后悍妒無人不知,為防後宮上逼不設三嬪,而是自嬪以下置六十員,又減後宮服飾損其姿色。前年在仁壽宮杖殺了聖人臨幸一次的尉遲女,氣得聖人離宮出走,後經高潁勸說回宮,加之皇后跪拜流涕乃為解氣。陳嬪本為南陳後主之妹,陳亡後以罪籍沒入隋宮。平陳之初,皇帝悉以宮人好者配春坊,獨陳氏、蔡氏等人充為後宮,足見其絕代風姿。而皇后為後時已年近四十,瑤池春老自是君恩難留,而今更是五十又八,怎敵那陳氏風華正茂?且陳氏寵遇之盛即使皇后也須退讓,一直未敢動其分毫。故杖殺了尉遲女後,聖人的暴怒令皇后顏面掃地,打壓了其氣勢。自此皇后意頗衰折,對陳嬪承寵更是隻能忍氣吞聲。
王劭自能明瞭其中因果,不過後宮相軋非他所關切。且皇后為儲君之母,即使無寵也地位尊貴,嬪妾即便寵冠後宮亦是枉然。那陳氏得寵與否於他無益,因是聖人心頭之人,只不得罪便好。而皇后色衰愛馳處處提防乃自衛之舉,再者陳氏無子終難取而代之,從長遠計仍不能開罪於皇后,故王劭說道:“陳嬪既如是說我們亦不宜拆穿,否則陛下將兩疑之,陷皇后於不義也。”
“是矣。”大明微微頷首,“故你欲請皇后引薦恐是不妥。”。
王劭不肯就此放棄,沉默片刻,繼而面露喜色:“陳嬪既感舍利放光,皇后亦能感知,且我們有多羅菩薩一說。昨日舍利光明乃蕭妃入位春宮上感皇天之符兆,聖人曾夢蕭妃有神附體必會信之。皇后託你我訪求靈異解君之憂,其誠心天地可鑑。”
大明手持菩提念珠,須臾微笑:“著作郎果然妙計。”
“阿尼師讚譽。”王劭拱手道,“只再須阿尼師入宮,與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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