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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了幾聲,榮則才接起來,那頭聲音很嘈雜。
「予洋?怎麼了?」榮則低聲地問他。
黃予洋覺得眼睛很酸,他腦袋裡只閃過一秒鐘「成年人不能哭」的戒律,就哽咽著問榮則:「你不回來了嗎?」
「為什麼啊。」他哭著問榮則。
黃予洋從未消散的喪親之痛與聽聞榮則退役訊息的錯愕、迷惘如大廈傾倒,他好像再也控制不好情緒了,持續地、執拗地、暴躁地質問榮則「為什麼」。
榮則一言不發沉默著,聽黃予洋發洩,聽他沒出息地哭了許久。
等黃予洋安靜下來,榮則才說「我在公司裡,剛開完董事會」,他用很低的聲音安慰黃予洋「你別哭」。
「晚上你打完訓練賽,」榮則說,「我來接你好嗎?」
黃予洋趴在桌上,臉埋在肘彎裡,過了許久,含糊地對榮則說「嗯」。
第40章
聯賽賽程中的第二個休息日安排在本週四,因此距離下一場打dag的比賽時間較久,足有八天。
對於一支需要緊急與新輔助進行磨合的戰隊來說,算得上是壞訊息裡的好訊息。
黃予洋在房間裡閉眼躺了不知多久,接到了教練的電話。
教練說「看你沒回訊息通知你一聲,累了下午可以不來,明天白天放假,但今晚訓練賽必須參加」,黃予洋說知道了,掛下電話又接著躺著。
期間,印樂來敲過他的門,他沒開,印樂便走了。
訓練賽七點開始,黃予洋沒下樓吃晚飯,六點半才從床上坐起來。
出門前他去浴室洗了把臉,俯身將溫水潑在臉上,抬頭睜眼,與鏡子裡的自己對視。
鏡中人面色慘白,眼裡血絲很重,眼沿微腫,不過沒泛紅;水順著臉頰流到下巴,再往下滴,眉毛睫毛都是濕的。
黃予洋覺得自己這幅樣子,雖然不能說狼狽,但確實是喪氣。
到了訓練室,黃予洋看見沈正初坐在印樂旁邊、從前龐治的位置上。
沈正初和黃予洋看著差不多高,染了一頭黃髮,右耳戴著三個耳釘,穿著二隊的t恤,手邊放著個保溫杯。
他正在打排位,察覺到有人進門,刷一下轉過頭來,見是黃予洋,半摘耳機一笑,打了個招呼:「洋哥,多多關照!」
黃予洋不太笑得出來,「嗨」了一聲,看見沈正初的電腦螢幕上,瓦諾娜已經被人打死在崖邊。
第一場榮則缺席的訓練賽,沈正初的適應能力出色,與榮則的輔助打法很相似,比不上榮則成熟,細節還有所欠缺,不過作為第一次和隊伍配合,沈正初的發揮稱得上令人驚喜。
黃予洋槍法仍準,只是走神的次數有點多,幾次被對方逮到,瀕臨猝死,沈正初都把他救了回來。
第一張地圖打完以後,教練喊了黃予洋一聲,讓他打起精神好好打。
黃予洋聽進去了,努力集中精力,但打完訓練賽之後,還是覺得自己今天只有一個「垮」字可以形容。
訓練賽結束,黃予洋煩躁得要命,出去抽了兩根煙。他沒拿手機,回來看了一眼訊息,十分鐘前榮則給他發:「我在地下車位上。」
黃予洋坐了半分鐘,只和離他最近的印樂說了一句「先走了」,離開了訓練室,往樓下走。
黃予洋從不知道榮則會開車。
地下車庫燈光不明亮,榮則穿著一身正式的西裝,讓黃予洋覺得很不習慣。他站在一臺黑色的轎車旁邊,黃予洋一走出去,他便繞過車頭,替黃予洋開啟副駕的車門。
兩人坐進車裡,黃予洋忍不住說:「我覺得你穿普通的衣服好看。」
榮則側過臉看他,頓了頓,說:「西裝不普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