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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醒目的放著一張長桌。一般桌上都會有一具赤裸裸的屍體標本供 見習學生使用。增強他們的感官認知與實際操作能力。 屍體和想像中的不是特別一樣。首先印象中的屍體面板黏膜都是 慘白的,但是標本由於經過特殊處理,抽乾了血液之後在福馬林中 浸泡超過一年。顏色都是醬褐色。刨開厚厚的面板,裡面的肌肉象極 了牛肉乾。神經是白色的,靜脈血管是暗紅色的,動脈血管稍微鮮艷 一些。
各個臟器就按照標準準確的在人體內排列著。 解剖科從骨學上起,很快就過渡到了肌學。醫學院的很多女生在 上完肌學實驗課後,回去都沒有胃口吃飯。 秋兒卻覺得那些有著醬褐色的赤裸乾屍們並不恐怖。她甚至在上 課回答老師提問時,可以自然地走上前臺直接用戴了一次性手套的手 翻著事先分離好的肌肉,一塊一塊的說出解剖名稱,並用解剖術語表 述它們的人體位置。
秋兒天生就是喜歡做醫生的,她喜歡看媽媽穿白大褂的樣子,神 聖而美麗的。所以她非常努力的學習。臨床醫學中最基礎的三門學科 包括《人體解剖學》,《生理學》與《病理學》。秋兒希望自己可以 都拿到優。 秋兒的老師也非常看好這個文氣的小姑娘。她長的恬靜而端莊, 具有醫生的氣質。內向的性格使她總是安安靜靜的,但她的思維敏捷 而準確,絕對不人云亦云,堅持自己的主見,是很難得的好學生。
由於現在的屍體來源很緊張,況且由於醫學院需要的與日俱增, 使得屍體既昂貴又很難弄到。解剖教研室的教員們為了彌補在實驗課 上40名學生只有一具屍體的遺憾,特地在晚修時間開放實驗室,並歡 迎所有學生晚上在裡面自修。 這正是秋兒求之不得的。白天上課上,四十幾個人鬧哄哄的圍著 一俱乾屍。男生總是佔據有利位置解剖分離,一邊拿圖譜一邊翻看屍 體上已分離好的部位。秋兒只能遠遠的看看,沒有什麼真正動手的機 會。所以,解剖實驗室晚上開放的第一天,秋兒就去了。
實驗室裡空蕩蕩的,人不是太多。一些高年級學生因為要見習上 臺參加手術,所以也來到這裡做最後的複習。低年級的學生幾乎是沒 有,可能是因為覺得晚上去看屍體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秋兒在一室翻看標本,這個房間離大門距離最遠,所以沒有其他 的學生。秋兒一個人在房間對照課本複習著。偶爾,門口會穿過一兩 個穿著白大褂的學生,白大褂很輕浮地飄逸著,在這樣陰森的氣氛下 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秋兒有些害怕了。她走出房間看看外面,還是燈火通明的,似乎 又壯了膽。於是秋兒繼續回來複習軀幹肌一節。 終於看完了。秋兒抬起頭來,轉轉腦袋,低頭那麼久了,不知是 頸部的頸深肌群還是頸淺肌群有些痠痛。看看錶,秋兒嚇了一跳,居 然都已經11點多了。早過了熄燈時間。秋兒慌亂起來。快步跑向大門。 走廊上已經沒有燈了。除了秋兒待的一室,其它的房間都沒有了 燈光。一片黑暗。 黑暗中秋兒摸索著走廊電燈的開關,可是什麼也摸不到。她感到 窒息的恐懼。 大門是緊閉的,已經被鎖。 秋兒腦子裡一片空白。天呀!這裡偏僻的離最近的病理教研室也 要步行十分鐘。 秋兒思維停頓了很長時間,然後她絕望的大聲尖叫起來。尖銳的 叫聲在長長的走廊中發出響亮的迴音。 沒有任何人。
秋兒看見黃色的月光穿過大門的玻璃窗灑落在大廳的地面。她的 瘦小的影子突然被拉的很長。 秋兒是不相信鬼魂的。但是當她想到整座大樓只有她和幾十具屍 體和幾百個人體標本,她的心跳快速的增加著頻率。秋兒開始想哭泣, 可是沒有力氣。 她停止了無謂的呼喊,她的嗓子因為恐懼和長時間喊叫變得乾澀 而疼痛。她無助的靠在緊挨著門口的大廳牆壁,身體漸漸癱軟下去, 坐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