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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美只覺得自己似乎愧對於這份友情，她在家的時候為生意忙活，擔心兩個哥哥無法把事情做好，擔心自己父母年齡大了還逞強的去幹活，擔心謝長萍和蔣春葉有沒有遇到什麼事。

她似乎並沒有擔心蘇婉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

林素美走到蘇婉身邊，摸了摸蘇婉的頭。

蘇婉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眼圈有點紅，好像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在想什麼，林素美懂，通通都明白。

蘇婉在家裡，她父母也關心她，可是那種方式，讓她受不了，他們讓她不要再犯傻，不要再那麼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是個多麼愚蠢的人。

但林素美卻不是這樣。

&ldo;吃飯了嗎?&rdo;林素美輕聲問。

蘇婉點點頭。

&ldo;出去坐坐?&rdo;

蘇婉又點點頭。

風吹葉落，腳踩在樹葉上沙沙作響，葉片也是新綠，即使是垂落在地上，兩旁的樹木枝繁葉茂，遮住了大半的陽光，只留點點縫隙，讓陽光穿透，悄悄垂落地上，留下斑駁交錯的點點光點。

林素美和蘇婉行走其中，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ldo;不準和我道歉，因為你並沒有對不住我的地方。&rdo;林素美主動出聲，語氣很輕，也很柔和。

蘇婉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ldo;我當時，真的想要原諒他，為他找了很多很多理由，我是不是很傻?&rdo;

林素美搖搖頭，卻並沒有說話，這算什麼傻，很多人做出來的事更犯傻都有。

蘇婉繼續道：&ldo;我去找他……的妻子了。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想要知道他是被逼無奈的吧，這樣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去原諒他。小美，他對我真的很好，好到我覺得，我可以為了他，放棄我的部分原則。&rdo;

&ldo;然後呢?&rdo;

蘇婉露出一個有些慘澹的笑容：&ldo;沒有被逼無奈，沒有壓迫，沒有欺騙。你能想像嗎，他們是自由戀愛，只是環境在村裡而已，自由戀愛，自願結婚。聽到那個訊息時，我簡直不敢相信，可那就是事實，我問了好多人，他們都那麼說……他們罵我不要臉，搶了別人的丈夫，搶了那小孩的爸爸……&rdo;

蘇婉身體有點抖：&ldo;他們罵我的時候，我並不害怕，可是看到那對母子的時候，我全身都在顫抖，覺得很冷，感覺自己坐在冰上一般。我突然就有了個念頭，那個女人，會不會就是以後的我?&rdo;

吳青樹能如此對自己的妻兒，若是蘇婉跟了他，他未來在遇到更好的物件時，會不會也這樣，毫不留戀的就捨去了?

&ldo;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的下場。&rdo;蘇婉輕輕扯了扯林素美的手，&ldo;對我有沒有失望，我並不是因為什麼道德原則才和吳青樹分手，而是害怕他會那麼對我……&rdo;

&ldo;都過去了。我們不再想這件事了，好不好?&rdo;

蘇婉點點頭，又搖搖頭：&ldo;我覺得大概過不去了，我現在看別人，誰都好像有不為人知的一面，那一面讓我覺得可怕。&rdo;

林素美想了想：&ldo;你和吳青樹在一起的時候，快樂嗎?&rdo;

蘇婉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ldo;你的快樂是真的，後來的痛苦也是真的，這就夠了。人和人相處，也無非就是這些感受，你連這麼痛苦的事都經歷了，還怕什麼?&rdo;

蘇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