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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達霖見房裡只進來了一個人,立刻鎮靜下來,膽大包天的土匪頭子順手抓起那把刀,刀鋒貼在新娘的脖子上,他翻著惡狠狠的眼睛,低聲喝道;&ldo;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彭達霖,白沙地方上的匪王!你敢再走近一步,新娘就見閻王!我會血洗你劉家灣!&rdo;
劉東全站住了,他的頭在發炸,牙根打顫,但他全身冷汗直冒,腿發軟。他舉不起那把刀來,柴刀在他手中&ldo;噹啷&rdo;一聲掉落地上。他站立不穩,眼前發黑,如果地上有一條縫,他會從縫裡鑽進去。除此而外,他還有別的路走嗎?
新娘暈過去了。彭達霖嘲諷地望著新郎,一手握著刀,一手撐著床,身子居然還在新娘身上動著。眼睜睜地看著彭達霖穿好了衣褲,繫好了釦子。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用手拍拍劉東全的臉,拿刀子在他喉管前比了一下,說:&ldo;這是個好女人,以後不許你動她,她屬於我,我還會來的!你要是搗亂我的好事,我血洗你全家,將劉家灣燒成灰……&rdo;他當著新娘的面,一把扯下劉東全的褲子,將刀子在劉東全的胯襠裡輕輕按了一下。劉東全大氣不敢出,只感到胯襠裡冰了一下,打了一個寒顫,差一點就跌倒在地。
彭達霖望了床上的新娘子一眼,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ldo;砰&rdo;地一聲將房門帶上了。
劉東全好久才回過神來,撲到新娘身邊,哭著說:&ldo;韓細妹,我對不起你,我來遲了,我真該死!……&rdo;
韓細妹的眼裡射出一種冷冷的光來,她忽然伸出巴掌,&ldo;啪&rdo;地一聲打了劉東全一個耳光。
劉東全伸出手掌,又&ldo;啪&rdo;地一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雙手捧住臉,慢慢地蹲在地上,好像永遠也站不起來了似的。他蹲在那裡,像一隻矮矮的木樁。
新娘抖抖索索地穿好了衣服,將濺著鮮血的白色床單翻捲成一團,又將它鋪開,用一塊羅布手巾蓋住那一片紅,默默地坐在床邊發抖。
當幫忙的一個堂客又一次來到新娘房的時候,這裡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新娘依然頂著紅色的婚紗,默默地坐在床邊。新郎這時雙手搓著,低頭不語,大概是有些害羞吧,大夥也就沒有在意。
但誰也沒有想到,新房裡發生的最後一幕慘劇,被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看到了。當他正要推門進屋時,目睹著彭達霖手提著刀子,從新娘床上下來,穿好了褲子,才明白他們剛才做了些什麼。他是來送親的新娘的弟弟。他是吃過飯後,想來新娘房看一看姐姐,他的名字叫韓習明‐‐他眼看著那個又壯又黑的大漢子拿起一把刀,腰裡還揣著一把盒子槍,威風凜凜地走到姐夫跟前,他看見姐夫嚇得腿發抖,他看見那黑大漢一把扯下姐夫的褲子,拿刀子在姐夫的褲襠裡比了一下。
他站在門邊嚇呆了。眼看彭達霖走出房門來,他急忙轉身就走。但彭達霖一把揪住了他的肩膀,眼睛往上一翻,冒出一種逼人的兇光,低聲問道;&ldo;你,剛才看到什麼了?&rdo; 將手中的刀在他眼前晃了晃。
韓習明看到那黑大漢挨近左邊鼻孔的上唇上,有一隻黑色的長著一根毛的痦子。韓習明說:&ldo;我,我剛來,我是新娘的弟弟,我見關著門,就沒有進去……&rdo;
彭達霖放開了他。
從此韓習明只遠遠地看見彭達霖,心裡就打寒戰。
後來,彭達霖置買了大片土地,當起老爺來。又和官府相勾結,成了瀏陽地區有名的惡霸豪紳。搖身一變,又成了白沙鎮的鎮長,稱霸一方。偏偏成家立業了的韓習明,又成了彭達霖家的佃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