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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宣意味深長地一笑,答非所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什麼意思?」蕭池莫名其妙。
「意思是……」季沉宣板著臉,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從明天開始,書房裡關於社會風俗類的書,每天看一個小時。」
「……哦。」
將玩偶抱出來,季沉宣令家居智慧安娜趕緊處理掉那口不吉利的大木匣子。
蕭池目送自己精心挑選的「包裝盒」孤苦無依被拖走,可憐巴巴地朝它揮了揮小手帕,趴在視窗碎碎念:
「人類真善變,明明每天都穿著黑白色的衣服,用著黑白色的傢俱,怎麼躺到盒子裡,就不喜歡了呢?真是的,唉……」
季沉宣被他噎住,往他嘴裡塞了一顆棒棒糖,堵上這張喋喋不休的嘴,黑著臉拿出家主的架勢:「這兒我說了算。」
蕭池鼓起半邊腮幫子,無可奈何地一聳肩,嚼著棒棒糖含糊道:「吼吧吼吧。」
季沉宣送的那架水晶鋼琴,被安置在複式客廳的一角,香檳色螺旋流蘇水晶燈從二樓天花板垂墜,與正下方半透明的琴架交輝相映。
蕭池迫不及待掀開琴蓋,磨砂質感的琴鍵像一排打磨精緻的寶石,隨手試了幾個音,清脆婉轉的琴音,如同天使在吟唱。
季沉宣將模擬玩偶放到房裡,端著咖啡杯自二樓旋轉樓梯走下來,蕭池正演奏著一首年代久遠的童謠。
記憶的八音盒被突兀開啟了一角,他的腳步停頓在樓梯一側,扶著扶手的五指微微收緊,目光似是落在蕭池的背影上,又彷彿失了焦距,穿過那架鋼琴,落到極遙遠的地方。
「怎麼想起彈這首曲子?」
季沉宣低啞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像一把保經歲月沉澱後的木琴,重新拉動琴弓。
蕭池透過水晶琴壁看到他,綻開一抹笑容:「你不是很喜歡嗎?以前你經常半夜召喚我出來,給你唱這支曲子,用鋼琴彈出來,感覺不太一樣呢。」
「……其實,也不是很喜歡。」季沉宣離開燈光照落的範圍,緩步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明月皎輝怔怔出神,「只是,聽習慣了而已。」
「哦?」蕭池彈奏完最後一個小節,指尖餘音在震動的琴絃上裊裊消散。
「小時候,我母親每次哄我睡覺,都會唱這首童謠,後來,為我唱它的人,變成了她的妹妹,也是我繼母。」季沉宣搖頭一笑,「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我一直獨居?」
最後兩個字咬得極輕,蕭池仰頭看著他的側臉,刀鋒般的光影分界線,將他的半邊臉孔隔成明暗不定的兩部分。
「因為我已經沒有家人了。」季沉宣忽而轉過頭,笑容被冰涼的月光浸透,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森冷,「父親去世後,為了爭奪所有的遺產,我將繼母送進了監獄,又親手將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掃地出門。就像公司裡暗地流傳的那些流言蜚語一樣。」
蕭池偏著腦袋,不明所以地望著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季沉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踱著步子,慢慢步入光裡,雙手輕輕捧起蕭池的臉。
這是一張百看不膩的容顏,純淨,無暇,黑白分明的瞳孔,彷彿倒映著璀璨的星輝。
「像這樣就很好,願你永遠也不懂,永遠無憂無愁。」
此刻的蕭池並不理解他眼底的涼薄,微透著寒意的夜色滲進落地窗,悄然爬上鋼琴架,蔓延到兩人腳底,讓蕭池莫名感到一絲冷意。
「做人會有很多煩惱嗎?」
「會,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
「那人為什麼不把自己做成ai呢?還能永葆青春,長生不老。」
聽到蕭池的突發奇想的問題,季沉宣微微一愣,繼而失笑,想了想,道:「那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