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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驚地問:“怎麼了,辛辰?”
辛辰沒有回答,可是小小的面孔突然滿是汗水,有了一點扭曲,瞳孔似乎都放大了,臉色蒼白得沒一點血色,全然不是平時健康的模樣,彷彿正在用盡全力掙扎,卻沒法擺脫重負一般。
路非大駭,在沙發邊蹲下,遲疑地伸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覺察到她在瑟瑟發抖,而手是冰涼的,那個樣子,分明是處在極度恐懼中的一個小孩子。
他再度遲疑,可是還是伸手抱住了這個小小的身體,輕輕拍著她的背,她的表情突然松馳了下來,瞳孔慢慢恢復正常,伸雙臂抱住他,將額頭埋在他肩上,冷汗涔涔一下沁溼了他的T恤。隔了一會,他感覺到她繃得緊緊的身體放鬆了。
他將她放回沙發上,仍然握住她的一隻手,輕聲問:“是不舒服嗎?不然我現在帶你上醫院吧。”
“不,我只是……好象做了惡夢,然後醒過來,發現自己喘不過氣來,全身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動。”她抬起另一隻手,捂住眼睛,聲音輕微地說,“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不過過一會就好了。”
“以前這樣過嗎?”
她搖頭:“最近才開始的,那天也是這樣,躺在床上,大媽在外面叫我,我明明醒了,能看得到,也能聽得到,我想答應,可是怎麼發不出聲音來。”
那天李馨不見她答應,走了進來,看她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表情怪異,頓時頗為不快:“叫你怎麼也不應一聲,基本的禮貌還是要講一下的,出去吃飯吧。”辛辰卻完全不能辯解,只能等恢復了行動能力擦去汗水走出去。
“做的什麼夢?也許說出來就沒事了。”
“記不清了,有時好象是在跑,一條路總也看不到盡頭,不知道通到哪裡去;有時好象在黑黑的樓道里轉來轉去,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家。”她捂住眼睛的指縫裡滲出了淚水,聲音哽咽起來,“我害怕,真的很害怕。”
她小小的手在他掌中仍然顫抖著,他握緊這隻手,輕聲說:“別怕,沒事的,只是一個夢。”
“可是反覆這樣,好象真的一樣。”她的聲音苦惱,他伸手指輕輕將一粒順著眼角流向耳邊的淚水抹去,再扯紙巾遞給她,她接過去胡亂按在眼睛上。
他蹲在沙發邊,直到她完全平靜下來才起身:“明天讓李阿姨帶你去看醫生吧。”
辛辰拿紙巾擦拭眼角,搖頭說:“做惡夢就要看醫生嗎?太誇張了,也許像你說的,說出來就沒事了。”
她很快恢復了活潑模樣,辛笛回來後,姐妹倆照常有說有笑,她仍然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6月3日已修
第八章(下)
這天路非進院子,正碰上辛辰出來,她先抬頭眯著眼睛看下天空,然後跑到合歡樹下,抱住樹幹用力搖著。花期將過,樹下已經落紅委地,經她這麼一搖,半凋謝的絨球狀花簌簌而落,灑了她一身。
這個景象讓路非看得呆住。
辛辰鬆手,意猶未盡地仰頭看看樹,然後甩甩腦袋往外跑,正撞到路非身上,路非扶住她,替她摘去頭髮上的絲狀花萼:“我說這花怎麼落得這麼快。”
她吐吐舌:“我什麼也沒幹。”
“你倒是的確沒有上房揭瓦上樹掏鳥窩。”
辛辰沒想到路非會跟她說笑,呵呵一笑。
“最近還做惡夢嗎?”
她的笑容一下沒有了,現出孩子氣的擔憂,猶豫一下,悄聲說:“我爸說沒關係,只是夢罷了,可我同學說她問了她奶奶,這叫鬼壓身,也許真的有鬼纏住了我。”
“亂講,哪來的鬼。”路非輕輕呵斥,“把自己不清楚的東西全歸結到怪力亂神既不科學,也沒什麼意義。”
她對這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