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兇(第1/3 頁)
縣衙的停屍房中,光線陰暗,因為放了冰,又有腐爛氣味和藥草的混合氣味夾雜一起,人一走進來,無端就覺脊背一股涼意躥上來,陡生一種恐懼之感。
好在窗戶的設定比較合理,通風做得不錯,而且最近也沒有什麼大案要案,如今這裡除了停放著陳會的一具屍體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被害人。
味道尚能忍受。
孫章義將韓慎帶進停屍房之後便退了出去,跟苟師爺二人一起站在外面等。
苟師爺不解地問孫章義道:“大人,這到底是何故啊?為何大人同意了重審這個案子?若是重新開堂審理,這不是自找麻煩嗎?”最後一句,他其實想說的是“這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面嗎”?
孫章義白了苟師爺一眼,說道:“大人我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
他指了指驗屍房的方向,繼續說道:“這可是我的登雲梯,你可千萬別把他給得罪了。”
苟師爺一臉懵懂樣,望著孫章義道:“大人,這人如何就是登雲梯了?不就是個半大的小子嗎?我看他藏頭露尾的,大人可別被他給忽悠了。”
孫章義直接便上手捂住了苟師爺的嘴說道:“這人手上有妙山先生制的七絃琴,能幫老爺我打通吏部尚書府。”
苟師爺聽了頓時一驚,睜大了眼睛,孫章義剛放開他,他便驚道:“這小子真的跟妙山先生有關係?”
孫章義點了點頭,道:“那可不是,那琴後有著妙山先生獨有的小印,那雕刻的筆跡正是妙山先生的,錯不了。只是琴絃被這小子給收了,等把秦禎的案子定了之後,他才會拿出來,你要是敢斷了大人的青雲路,別怪大人對你不客氣。”
苟師爺立馬點頭哈腰道:“他既然是大人的登雲梯,小的自然會給大人在下面好好地扶梯子,招呼好他。”
兩人在外面說著話,聲音斷斷續續地飄進驗屍房裡。
屋中的韓慎雖聽見了外面二人的談話,也皆當是耳旁風,只一門心思地檢驗陳會的屍體。
他一手持著蠟燭,一手戴著仵作的粗布手套,默默地站在陳會的屍體前,目光專注而冷靜,身邊是擺放整齊的驗屍工具。
他緩緩拉開白布,仔細觀察每一寸肌膚、每一處傷痕,從死者的臉頰開始,然後沿著頸部和胸腔檢視。
然後又解開了陳會的衣裳檢視全身,見並無刀傷之後,又將屍體側翻,檢視他的後背,後腦勺處,都無明顯的鈍器傷,之後又仔細檢查了他的頭髮裡,並沒有鐵釘敲入的痕跡,之後韓慎便將陳會的衣裳重新穿好。
然後在驗屍簿上寫下:
死者陳會,男,時年三十五,身長七尺三寸,體格瘦弱。
死亡時間:燕景和一年,三月既望,戌末亥初。
死因初步判斷:窒息。
屍體狀態:屍體中度腐敗,一隻手臂被烏鴉啄掉皮肉,身上衣裳為青綠色織錦,全身無見鈍器傷,頭部無鐵釘釘入痕跡,頸部有兩手掐痕,拇指指紋印清晰可見,呈烏黑色,右邊拇指印較深,左邊拇指印較淺。
韓慎拿著驗屍簿看了片刻。
他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陳會應該是被人雙手按壓頸部窒息而死的。
回想著自己曾在父王公案上翻看過的那些刑部案卷,通常受害人若是被人掐死的,在作案者的身上都會留下清晰的抓痕,而這些受害者的指甲蓋裡往往會留下作案者的皮脂屑。
韓慎於是找了一張白紙來,墊在陳會尚且完好的那隻手臂下,找了一根細籤,將陳會手指甲中的紅色泥土輕輕地刮到白紙上。
之後,他又拿了一個白瓷碗,盛了一些清水在裡面,將白紙上刮下來的紅色泥土盡數倒入清水中,用細籤稍微攪拌之後,等泥沙全部下沉,碗裡的水重新清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