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軸，道：&ldo;王羲之算什麼。你今天有福啦，這可是先皇的墨跡，我只習先皇的字。&rdo;

&ldo;先皇不是寫隸書的嗎?這看著像行書啊。&rdo;

&ldo;你連這也知道?&rdo;李忠言上下打量一番陳弘志，好像直到此時才對他產生了真正的興趣，&ldo;進宮多久了?今年多大歲數?&rdo;

&ldo;回李公公話，我進宮兩年了，今年十五歲。&rdo;

&ldo;十三歲進宮?倒是和我當初一樣。&rdo;李忠言的興趣似又增添了幾分，&ldo;你在大明宮裡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要來守陵?&rdo;

&ldo;我、我想侍奉先皇……&rdo;

&ldo;屁話!&rdo;李忠言斷然道，&ldo;你連先皇的影子都沒見到過，談什麼侍奉?&rdo;

陳弘志低頭不語。

李忠言道：&ldo;我這裡不能收你，你還是回長安宮裡去吧。&rdo;

&ldo;求李公公收留!&rdo;

&ldo;不行，你走吧。&rdo;

陳弘志愣了愣，突然連連叩起響頭來，&ldo;李公公開恩吶!我真的不想再回大明宮去了，求求您了!&rdo;

&ldo;為什麼?&rdo;

&ldo;……&rdo;

李忠言陰森地道：&ldo;要麼說實話，要麼就滾回去。&rdo;

陳弘志匍匐在地上，少頃抬起頭來，仍顯稚嫩的臉上淚水縱橫，&ldo;……我不想死。&rdo;

&ldo;是嗎?&rdo;

&ldo;這兩個月來，已經活活打死了三個了。&rdo;陳弘志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ldo;就在三天前，我哥……也、也給打死了……&rdo;他終於悲難自抑，放聲痛哭起來。

李忠言等他哭聲漸落，才問：&ldo;為什麼要打死你哥?&rdo;

&ldo;……他、他總是睡不好、做了噩夢就發脾氣，這時候不管是誰在身邊，不管什麼原因，他都會往死裡打的!&rdo;

李忠言皺起眉頭，皇帝的脾氣竟然變得如此糟糕了嗎?他素來剛烈易怒，但也不至於……

&ldo;聖上因為什麼睡不好?做的是什麼噩夢?御醫難道就沒有辦法?&rdo;

&ldo;好像是沒有任何辦法。我們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麼噩夢，聖上並不提起。可是……&rdo;

&ldo;可是什麼?&rdo;

&ldo;有一次我哥對我說，他值夜時聽到聖上在夢中驚呼，不要殺我!誰知沒過幾天，我哥就被活活地鞭笞而亡了……&rdo;

李忠言沉思片刻，問：&ldo;那把刀子找到了嗎?&rdo;

&ldo;刀子?什麼刀子?我沒聽說過……&rdo;

李忠言又沉默了，許久方道：&ldo;那我也不能留你。&rdo;

&ldo;啊?!&rdo;陳弘志向前猛撲過去，抱住李忠言的雙腿，&ldo;李公公救命啊!您不救我，我早晚得走我哥的老路!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rdo;

&ldo;所以你就來守陵?&rdo;李忠言搖頭道，&ldo;打算在這裡過一輩子，哼，和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