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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義之財只會帶來無妄之災。&rdo;無嗔的語調變得陰森，&ldo;那些賞賜上都依附著詛咒!所以辯才將錢糧造了這座塔，以消其禍。&rdo;

裴玄靜和崔淼不由地互相看了一眼。

裴玄靜問：&ldo;方丈，我們可以去看看辯才塔嗎?&rdo;

&ldo;不可。&rdo;無嗔突然變得冷若冰霜，&ldo;辯才塔年久失修，早就廢棄了。登塔會有危險的。再說塔中空空如也，沒什麼可看的。&rdo;

&ldo;就只是去看一看嘛。&rdo;崔淼說，&ldo;也不行嗎?&rdo;

&ldo;不行。塔鎖住了，你們上不去的。&rdo;

李彌扯了扯裴玄靜的衣袖，&ldo;嫂子，我們走吧。&rdo;

裴玄靜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轉首對無嗔說：&ldo;方丈，我這裡有樣東西，想拿來祭奠辯才師父。&rdo;

&ldo;什麼東西?&rdo;

&ldo;金縷瓶。&rdo;

崔淼驚道：&ldo;娘子你……&rdo;

裴玄靜朝他微微搖頭，他便不再吭聲了。

無嗔冷冷地問：&ldo;什麼金縷瓶?&rdo;

&ldo;方丈心裡最清楚。&rdo;

無嗔沉默片刻，道：&ldo;今晚，把東西帶到辯才塔。&rdo;說罷轉身離去。

走出永欣寺一段路後，崔淼才問裴玄靜：&ldo;娘子，你找到金縷瓶了?怎麼沒跟我說過?&rdo;

裴玄靜搖了搖頭。&ldo;我沒有金縷瓶。&rdo;

&ldo;那你?&rdo;

&ldo;我是想試著和方丈聊一聊，他肯定知道什麼。&rdo;

&ldo;好吧。&rdo;崔淼說，&ldo;晚上我和你一起去。&rdo;

&ldo;但你不能現身，到時就我一個人去見方丈。&rdo;

&ldo;那我怎麼保護你?萬一他……&rdo;

裴玄靜笑了，&ldo;我看那位方丈也是有修行的人，放心吧。我們沒有金縷瓶，更要示出誠意，否則怎麼讓人家信賴呢?&rdo;

雨好像永遠下不停似的。

裴玄靜確實從沒見過這樣的天氣，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包裹在水中。浸泡了雨的夜是灰色的，比北方乾澀的夜更加混沌而神秘。

辯才塔底的門虛掩著，一推就開了。

黴濁之氣撲鼻而來，從塔頂投下一線幽暗的黃光，螢蟲在陰影中環繞飛舞。裴玄靜到底有些害怕，正猶豫間，頭上有人在說：&ldo;施主請上來吧，老衲已等待多時了。&rdo;

裴玄靜緊握欄杆，拾級而上。

每踏上一步，灰塵、黴味和飛蟲就在她的身旁轟然而起。裴玄靜聽見自己的心跳，和著腳步聲的節奏，在空曠的塔中迴響。

塔並不高，她很快就爬到塔頂。塔頂才有一個幾步見方的六角形空間。無嗔方丈盤腿坐在正中間，身旁的地上點著一支白色的蠟燭。

裴玄靜在方丈的對面坐下。

&ldo;女施主從哪兒來?&rdo;

&ldo;長安。&rdo;

&ldo;長安……&rdo;無嗔冷笑，&ldo;那可不是一個好地方。每次從那裡來人，都會帶來死亡。&rdo;

&ldo;方丈可知為何?&rdo;

&ldo;因為那兒來的人都太貪婪了。&rdo;無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