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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撲火
“我們不能毀掉樂器麼?”
“樂器和樂師之間的共鳴聯絡甚至比夫妻、比血緣之間更加密切。如果他感應到樂器損壞的話,我們將喪失主動。因為他不論是逃走,還是就地進行大規模的獻祭,強行硬攻,我們都無能為力。”
葉清玄心中一動:“我們只要……”
“不可能的。”狼笛洞徹了他心中的僥倖:“你沒有親眼見到過獻祭,所以你不懂。只要黑樂師只要吹奏和吟唱邪神禮讚,就足以引來邪神的目光。
禮讚的聲音會覆蓋整個小鎮,到時候所有人都只能眼看著自己的血從面板下面滲出,在地上匯聚成河。所有的生命都會被來自深淵的手掌掠走。這個過程甚至可以長達三個小時,因為樂師的演奏只是基調,祭品的哀鳴才是禮讚的主題。
這才是邪教徒最令人討厭的一點:哪怕殺死他很容易,但卻很難阻擋他玉石俱焚的反擊。
不過,百目者也並非是慷慨的神,獻祭對於樂師本身也是一個極強的折磨。除非代價大到他無法承受。否則他不會使用的這麼輕易。”
聽到狼笛說完,葉清玄眼中的僥倖一點一點的熄滅了,到最後,陷入沉默。
“所以,必須,必須這樣做麼?”
“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狼笛說:“葉,很抱歉,但我也無能為力。”
“小鎮的戍衛隊呢?不是還有……”
“對於樂師來說,常人的數量沒有意義,哪怕叫上他們,也只是徒增傷亡而已。”
狼笛的眼神肅冷:“抱歉,是我將他帶到這裡,所以我不能任由他的破壞繼續下去。我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必須繼續,如果無法完成,死的人將比這個小鎮要多出數十倍,甚至百倍。”
在寂靜裡,他扭過頭,凝視著維託。
維託的面色漸漸蒼白起來。
“抱歉,雖然我不認識你,但只能將這個任務交給你。這不是以樂師法案所進行的強行徵召,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他伸手按向維託的肩膀:“這是我個人的請求,拜……”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手掌並沒有按落,而是被旁邊伸出地手掌鉗住,動彈不得。
他從未想到這個東方少年的手臂有這麼強的力量,像是鐵鉗一樣。
維託愣住了,狼笛錯愕地扭頭,看到低頭地少年。
“葉,現在不……”
狼笛想說什麼,卻看到少年抬起頭來了,他的白髮在燭火裡帶著金屬一樣的銀光,可眼瞳是漆黑的。
“我去。”
葉清玄輕聲說:“布雨師見過我。我拿著樂器,他不會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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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清玄走出房間時,看到走廊盡頭沉默地神父。神父靜靜地凝視著他,眼神複雜。
葉清玄沉默地低下頭,在從他身旁走過時,輕聲說:“讓您失望了,神父。我大概天生不是做神職人員的料子吧。”
神父沉默不語,任由他提著黑色地箱子推開教堂的大門離去。大黃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歡快地跟著他一塊離去了。
很快,狼笛蹩腳地推著輪椅從房間裡走出來。
“這是樂師的徵召,我無從置喙,但有一點希望你明白。”
班恩神父忽然輕聲說:“我以教團的代表人的名義告訴你,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而你還活著的話,你會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
“他會活著回來。”狼笛低聲說:“哪怕我死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教堂門外的夜色,忍不住嘆了口氣,繼續蹩腳地推著輪椅走向預定地點。
只是他的腦中,卻始終縈繞著少年說出那句話時的表情: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