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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柏走後就開始下雨,雨勢不大,淅淅瀝瀝的,倒叫氣溫涼爽了好幾度,陸濛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精神還是不太好。
顧建年一隻手拖著陸濛的箱子,另一隻手拎著他自己的包,看到陸濛只穿了件黑t就準備出門,他皺皺眉,&ldo;加件外套吧,回去要坐很長時間的車,晚上可能會冷。&rdo;
陸濛沒說話,很聽話地回屋拿了件深藍色的外套披在身上。她瘦了一圈,下巴頦變尖了不少,素著一張臉,蒼白沒有血色,昔日明艷照人的感覺沒有了,顯出幾分楚楚可憐的清秀來。
顧建年看看她的外套拉鏈,&ldo;把拉鏈拉上吧。&rdo;
起風了,這樣敞著懷容易著涼。她剛流產,雖然醫生說問題不大,但還是小心點好。
陸濛沒理他,自顧自換鞋。一點也不冷,根本沒必要拉上拉鏈。她想解釋一下,又氣虛懶得說話,索性裝聾作啞。
換好鞋陸濛剛要走,顧建年繞到她身前來,低著頭幫她拉外套拉鏈。
下雨天光線很暗,客廳的燈又關掉了。顧建年有點看不清拉鏈頭的位置,微微弓著腰,頭髮剛好刷到陸濛的下巴。
顧建年有一頭好頭髮,烏黑有光澤,還很柔順蓬鬆。
徐燕青第一次見到顧建年的時候就對陸濛說,一看這頭髮,就知道女婿是個心地善良又能手握權柄的人。生這種頭髮的人,天生自帶貴氣。
顧建年的頭髮上有很清淡的香氣‐‐和陸濛同款的香氣。
這是陸濛家洗髮水的味道。昨晚,顧建年睡在陸濛家,睡的陸柏的房間。
陸廷恩被陸濛趕到家裡的另一套老房子去了。那是陸廷恩單位以前發的福利房,在偏遠的郊區。陸濛讓陸廷恩搬走,她不想看到他。
陸濛知道,昨天夜裡下起雨後,顧建年到她房間幫她加過被子。
現在,看到他低著頭,那麼認真地找著拉鏈頭幫她拉拉鏈,陸濛心裡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麼多事,如果不是顧建年那句&ldo;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rdo;,她一定會被他這麼體貼的舉動感動得心頭酸軟的。
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她大腦中關於顧建年的那一塊似乎發生了故障,不再那麼容易被打動了。
哀莫大於心死,老媽的離開,讓她的心死了一塊。過度的悲痛帶來的後遺症,就是遲鈍和麻木。
&ldo;好了,走吧。&rdo;顧建年幫陸濛拉好拉鏈,一邊站直身體,一邊對她說道。
等身體站直顧建年才發現,他和陸濛離得很近很近。近到可以聽見她的呼吸聲。
昏暗的門廳裡,陸濛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像迷失了方向的旅人,帶著初到異地的惶恐。
顧建年也凝視著她。
她的嘴唇唇線分明,蒼白乾燥,嘴唇抿得緊緊的‐‐這並不是一個適合接吻的時機。
可顧建年卻突然很想很想親吻它。他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想撫摸她的頭髮,想用自己的體溫讓她溫暖起來,活躍起來。
陸濛似乎意識到什麼,她突然後退一步,隨即扭頭朝門外走去。
顧建年愣了兩秒鐘,才趕緊跟了上去。
外面下著雨,顧建年撐開傘,一隻手拖著箱子拎著包,另一隻手幫陸濛撐傘,&ldo;走吧。&rdo;
&ldo;我自己來吧。&rdo;陸濛想把傘從他手裡接過來。
顧建年不讓她把傘拿走,他低下頭略微彎了彎腰,用手臂攬住陸濛的肩膀朝前走去,大傘側向她那邊,一滴雨都沒有飄到她身上。
他們租了輛車回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