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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過火了。
9、
剔除掉其中所有花裡胡哨假裝有文化的部分,我的陳述內容其實並不長,大致分為兩個部分。
第一部分的所有推論全部建立在兩個基礎上。
一、白蘭是個內科醫生。
二、白蘭是趙東仁被殺案的兇手之一。
作為一個系統的接受過6年醫學專業學習和培訓的內科醫生,白蘭顯然具備作案所必須的專業知識和技能,也有機會和渠道獲得胰島素和注射用具。
她有足夠的理由痛恨趙東仁,同時也知道建委403對白梅和趙東仁的意義。
作案動機和作案手段都具備了,剩下的就是時間。
12月16日晚,白梅外出直至次日凌晨1點才回家。而這一時間段恰好與403謀殺案相吻合。
折頁的《藥理學》也從一個側面證明,白蘭曾經為作案進行過準備。
說完這一段內容我看了白蘭一眼,她的臉色發黃,憤怒的瞪著我。
我報以一個笑容,清清嗓子接著說。
第二段的內容是顛覆性的。
一個大夫,特別是一個父親長期生病的大夫,家裡出現醫學書籍和注射用品是很合理的。什麼也沒有才不正常。
12月16日深夜,白蘭的確出現在梧桐路建委樓下,有兩個目擊者。出租司機證明她在建委下車,老提看到她在樓下張望。
但她只是出現在樓下,沒人見到她上樓。門衛老提能夠在黑暗中發現她,除了她身穿醒目的白色羊絨大衣,也因為她站在一根路燈下,光線良好。如果白蘭當時正在等待合適的作案時機,她為什麼不找個相對更加隱蔽的地方?
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寂靜的午夜街頭,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本能的選擇有光亮的地方容身,燈光和醒目的位置能給她安全感。她心裡或許害怕或許憤怒,但絕對沒有殺人的念頭。
訊問筆錄中白蘭的說法與上述推斷不謀而合。
從小丁家出來,計程車經過梧桐路時她看到了403的燈光。深夜中那扇亮著燈的視窗顯得非常刺眼,尤其是對白蘭而言。所以她下了車,站在路邊仰首翹望。她在猜測那扇窗戶後面究竟是誰,趙東仁顯然是首選答案。
天很黑,風很冷,站在空曠的街頭,白蘭心中升騰起強烈的疑惑,她穿過馬路和停車場,走到2單元門口,她想衝上去看看趙東仁當時是一幅什麼嘴臉,她想指責和怒罵趙東仁,或許那一刻她甚至有殺了趙東仁的衝動。但那隻能是衝動和妄想。
在403虛掩的門口,她聽到房間裡有兩個男人談話和爭吵的聲音。那種刻意壓低了音高的爭吵讓她開始害怕,恐懼重新戰勝了衝動,她跑出建委大樓,一路狂奔回家,驚魂未定的給我打了電話。我當時半夢半醒醉意闌珊,沒有聽出她語氣中的驚慌,這讓她多少有些失望。
為了進一步證明白蘭所言非虛我的推理也無可挑剔,我又提出了兩個證據,都是閻軍告訴我的。
作為一個醫生,肯定知道屍體在適當的溫度下會顯露出應有的屍斑,只要有時間,捆綁的痕跡早晚會大白於天下。
白蘭和閻軍是不同年級的校友,一個學臨床一個學病理,94年版《藥理學》是本市醫學院的教材之一,醫學生的入門讀物。胰島素和低血糖的藥物配伍禁忌是醫學常識,如果是醫生作案,完全沒有必要翻查資料,尤其是那麼低階的資料。打個比方,一頭大象被獵殺了,屍體旁發現一個指甲刀。那玩意肯定不是兇器,不管磨得有多鋒利。
此外,如果白蘭是兇手,她必定對我步步設防,難道忘了書櫃裡還有本可疑的小學版殺人指南?對清理現場細緻如斯,她怎麼會在《藥理學》上留下明顯的線索?
我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