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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陰冷的聲音讓程端五覺得那怎麼都忘不了的夢魘一點一點湧上她的腦海,她手腳冰涼,四肢百骸都倏然發緊,心裡空洞洞的像是漏了風,一陣陣的疼。她雙手緊緊的握著,卻仍舊沒有一丁點溫度。她一開口,就覺得自己的喉間有些發苦:
&ldo;陸先生,現在的我,已經認清了一切。&rdo;她有些不自然的轉了視線,飄向別處,&ldo;從前那些荒唐的舉動,希望陸先生大人不計小人過,都……都忘了吧……&rdo;
陸應欽方才舒展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荒唐?她是在說過去她追著他的舉動是荒唐嗎?
雖然他自己也不堪回首,卻不知為何聽她說出來是那樣憋氣。
他驀然抬首,一雙銳利的眼睛生生的瞪著她。彷彿要把她剝皮拆骨。
&ldo;程端五!少給我不識抬舉!&rdo;他霍的起身,又一次拿出抽屜裡的支票夾。那動作、姿勢,程端五都覺得熟悉的刺眼。
他拿著筆刷刷的寫著,&ldo;拿了錢就給我老實點!關義會帶你去辦手續,離我兄弟越遠越好!我告訴你程端五,你少給我耍花招!收拾你這樣的女人對我來說就跟碾死一直螞蟻一樣!&rdo;
他寫好支票蓋好印鑑就唰的一聲把支票甩到程端五頭頂。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初春的中午暖洋洋的,程端五穿著一件簡單的小外套,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優雅的像一直白天鵝。
她低垂著頭,瑟瑟的模樣像受驚的動物,陸應欽有一瞬有些恍惚。
程端五的眼神有些迷離,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張從她眼前飄過的支票,像個充滿了好奇心的孩子,彷彿在研究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一般。
她一直乾澀的眼眶裡終於出現可疑的水光,她麻木的伸手接住那張支票。
七年,她第一次這樣大膽的看著陸應欽的眼睛。倔強的眼睛直直的瞪視,像一隻倉惶自我保護的母獸。
她一下一下的撕碎了陸應欽剛剛寫好的支票,鋼筆寫下的字,墨水都似乎還沒有乾透。空氣中彷彿還有墨水的味道。
&ldo;唰。&rdo;的一聲,她把撕成碎屑的支票往空中一扔,那些碎屑像瀕死的蝴蝶淒絕的在空中舞蹈。配著程端五死灰一般的表情,陸應欽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隔著千百片的碎屑,陸應欽聽見程端五幾乎沒有溫度的聲音:
&ldo;陸先生,請您也適可而止吧!人在做天在看,過去我對不起您的,這麼多年我也還給您了。如今您讓我滾我就滾的遠遠的,您要我的兒子,我也給了您。您還要怎麼樣呢?我這條不值錢的命,您要您就拿去,如果不,那麼我也有權利好好活著!我知道我鬥不贏您,但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和您鬥!&rdo;她頓了頓,神情複雜,聲音輕輕顫抖:&ldo;這樣,也不行麼?&rdo;
……
第十章
程端五至今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有敢那樣挺直了腰桿中氣十足對陸應欽說話的一天。
過去她活潑天真用盡各種辦法吸引陸應欽的注意力,陸應欽從來不為所動。而如今,她已然習慣壓抑著所有的念想,謙卑隱忍的在他面前低垂著頭,看著他冷漠離開的背影。
二十四歲的程端五已經被年少那不知所謂的荒唐愛情折磨的沒有一絲稜角了。如若上蒼真有好生之德,也該放過她了吧?
程端五眼底那股不服輸的倔強讓陸應欽有種恍惚的熟悉感。他一時竟然忘了說話,就那麼幾秒的時間,他便聽見程端五陡然調轉了話題。她恭謙的欠身說道:&ldo;陸先生,我和俞東之間不是您想的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