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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以為他死定了。
直到撞上了那輛花車。
這種花車一向只有青樓女子才坐,香氣四溢,俗豔動人,車上之人只是不經意的掀開簾子看了暮江流一眼,頓時大驚:“我兒1
花車上的人,居然是暮江流那被賣入青樓的親孃。
十年生涯,早已磨滅了她身上的痴戀青澀,她現在是詠月樓的老鴇,心思狠毒,手段殘忍,人所皆知。但是元青一直認為她不夠恨,她比不上無情無義的忠勇侯。
元青唯一的牽掛,所剩無幾的良心與愛,全在暮江流身上。
事實上這麼多年,也只有她這個兒子管她。身為庶子,還是有一定人生自由的,不必像真正的死士那般終日住在地宮。暮江流放風的時候就會來找元青,他殺了很多人,有時候會撿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給元青,還有時候,會幫元青殺人。因為有他,元青才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所有黑道上的人都知道元青背後有一個高手,有一柄劍,懾於其威,從不敢對元青過分。
元青把暮江流拖進花車裡,然後將一罐子珍貴的花膏打翻,濃重的玫瑰香四溢而出,掩蓋了鮮血的味道。搜查罪犯的官兵從旁邊洶湧而過,而最後元青還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詠月樓。
“孩子,今天是你生日。”元青溫柔的為暮江流包紮了傷口,月色之下,她一身素白,慈祥而美麗,修長手指撫摸著暮江流的臉頰,“孃親為你準備了一樣禮物,很珍貴,很美麗的禮物。”
暮江流握住母親的手,努力想扯出一個笑容,可是失敗了,元青看在眼裡,幾乎淚下,她的親兒子,被他的親爹折磨的連笑都不會笑。
拍了拍手,元青一邊整理憂思一邊喊道:“進來。”
“是1一個稚嫩的女聲響起。
然後,紅木大門吱呀一聲推開。
白衣黑髮,那是一名約莫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月光傾斜在她身上,她就像一枝月桂盈盈帶露,清麗不可方物。
一進門,她便看向暮江流,眼角一彎,福□去:“夫君。”
暮江流驚了一驚,元青卻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過來。”
那白衣少女羞澀的點了點頭,坐到元青身邊,時不時掃一眼暮江流,然後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去。
“她叫蘇奈,是你的童養媳。”元青笑著說,“娘把她養到這麼大,就是為了今天。今天你十六歲了,是大人了,娘也不想別的,就是有生之年,想看你早點成個家。”
“……成家?”這個詞離暮江流實在太遙遠了,就在剛剛,他還在生死一線間,而現在,卻有美人在側,等著與他成就姻緣。他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
元青剛要說話,外面已經有人使勁敲門:“媽媽不好了,朝廷的人來了,要搜我們的樓1
元青柳眉一豎,卻出手按住暮江流,笑道:“孩子你別動……奈奈,拿幾件衣服給他換上。”
“是。”蘇奈點頭,元青一走,立刻從房裡拿出幾件豔麗的女裝為暮江流換上,然後把他扶到床上,邊上放上幾壺美酒,房間裡每處都灑了些,讓人覺得這裡剛剛喝過酒宴,美人正不勝酒力倚床頭。
做完這一切,大門外便響起說話聲,兇猛威嚴,我行我素,全不管元青在一旁說啥。
蘇奈聽了,立刻把鞋一脫,玉足勾起酒壺,對暮江流盈盈一笑:“夫君大人,看我跳舞,為你賀生。”
暮江流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覺得,很美。
她在月下舞蹈,姿態輕盈,似那環佩空歸月夜魂,脆弱的彷彿一聲嘆息便能將她吹散。
大門是被踢開的,但是迅速就沒了聲音,站在門口的是一名少年將軍,黑衣長槍,高大俊美,此時此刻,目光炯炯的盯著蘇奈。
舞罷,水袖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