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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侍郎回到屋內,看著面色蒼白神情平靜卻瘦得小臉兒尖尖,更顯得雙瞳剪水清瘦楚楚的安魚半坐臥在床榻畔,眼眶不禁一熱,忙掩飾地柔聲笑道:&ldo;魚姊兒可好些了?想吃點什麼嗎?爹爹讓人去做。&rdo;
安魚仰頭看著面前溫文儒雅滿眼疼惜的中年人,心中暖意頓生。&ldo;爹爹,女兒又讓您擔心了。&rdo;
安侍郎幾乎落淚,在床榻邊的團凳上坐下,愧疚又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啞聲道:&ldo;是爹爹不好,讓我家魚姊兒受委屈了。&rdo;
若非他出身寒門,身後沒有龐大士族盤根錯節在朝堂之上,在眾人眼中,他唯一的倚仗便是岳家……儘管他確實是憑藉自己兢兢業業做到了禮部侍郎的位置,可終究和武定侯府撕擄不開。
他安家,便註定永遠輸了武定侯府一頭,他的女兒也永遠被視作一門&ldo;窮親戚&rdo;。
若是真正的安魚,自然是聽不懂其父語氣下的自責,但如今的安魚曾在最高貴卻也最黑暗的皇宮中闖過來,又如何聽不明白個中的沉痛?
她冰冷的小手主動地輕輕握住安侍郎溫暖的大手,為逝去的安魚悲傷,也為面前這心疼女兒,卻不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女兒的父親難過。
&ldo;爹爹,&rdo;她真摯地安撫道,&ldo;沒事的。&rdo;
安侍郎鼻頭酸楚,搖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如今他這個做父親能做的,也唯有努力和岳家保持距離,護好妻女,別叫自家女兒送上門去教人糟蹋。
徐氏紅腫著眼僬悴地親自端著藥碗進來,父女倆都不約而同迅速收拾各自失態之情,在徐氏前頭表現得若無其事。
因為此事,對徐氏而言打擊極大,一頭是親生愛女,一頭是親孃家……
&ldo;快把藥喝了,大夫說這藥得趁熱喝了才好。&rdo;徐氏開口,勉強一笑。
安侍郎接過藥碗,親手一匙一匙餵小女兒喝完,還趕緊取了枚琥珀餳塞進女兒嘴裡,像哄稚兒般道:&ldo;含著便不苦了,啊。&rdo;
安魚嫣然,噙著滿口苦藥摻雜著香甜,乖巧地點點頭。
徐氏見狀,又忍不住別過頭去擦拭眼淚。
在他們一家三口感傷中透著溫馨的當兒,武定侯府內卻是雞飛狗跳翻了天了……
武定侯太夫人氣得揚起手中的紫檀拐就要打,可武定侯夫人哭喊著跪在她面前死死護著自己的大女兒,徐湘在她身後嚶嚶悲泣。
武定侯更是一臉恨鐵不成鋼,滿眼憤怒,卻又狠不下心看自己捧在手心疼的女兒被老母責罰,最後也只能眼不見為淨,負手望天頻頻搖頭嘆氣。
武定侯太夫人看著這一幕,心涼了大半,手中的紫檀拐怎麼也落不下去。果然,至親雖是至親,可骨肉才是骨肉。
兒大不由娘,對這兒子來說,只怕他自己的妻兒子女才是真正的&ldo;至親骨肉&rdo;了。
她膝下唯有老大和小女兒是打自己肚皮裡出來的,老二與老三是庶子,本就和她不一條心,所以她總想著將來若是她走了,小女兒也還有這個親大哥可依靠,所以她處處提點這個女兒,多退一步,再退一步,莫爭強好勝叫她大哥難做人,這樣情分也保全了,日後若有個什麼困難,還怕沒孃家出頭嗎?
……可,眼下這局面,就是小女兒退讓的結果,就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嗎?她,老了,是想護的誰也護不住了……
武定侯太夫人心頭湧現一陣深深的蒼涼疲憊,她踉蹌後退了兩步,在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