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福香樓賈蓉醉狂言(二)(第1/2 頁)
一輪笑畢,大家又各自飲起酒來。賈蓉也抱了一酒樽,躲在角落裡,一下又一下的吃了起來。
說實話,這虎骨酒真是好寶貝。賈蓉感覺他現在力氣起碼多了三四十斤,就是不知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
酒吃到現在,眾人都放浪形骸起來,一個個被解放了天性。有的訴說著自己前日新納的房中人身形如何曼妙,肌膚如何白皙。有的向眾人傳授著自己逛教坊司的經驗。還有的面露痴色,手抓著身旁人不放,嚇得周圍人趕緊離開。
就在氣氛修煉變得怪異之時,牛往道又哼哼道:“嗨呀,眾兄弟們。想開國、乾元之時,我等祖輩父輩何等風光。怎到這乾明朝,文官就爬到我等的腦袋上了。如今我們還可以高樂,可我等的兒孫呢。只怕那時,我們各家都要破落了。”
牛往道這話一出,眾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一個個面露深沉之色,場面上也冷清下來。
馮紫英見場面冷了,於是起身笑著勸說道:“牛兄何必如此悲觀,這天下何處永不起戰事?到那時,自有我等立功之處。”
有憑仗,則行事無顧忌。賈蓉仗著自己有神玉解酒,本著佔便宜的心思,只一個人便吃了差不多半樽酒。這時候他人早就醉了,把隔牆有耳、謹言慎行全都忘到了腦後,直接拿出了後世敲鍵盤的風采,自角落裡站起身來,高聲道:“紫英兄說的不錯,牛兄何必如此悲觀。愚弟有言,不吐不快。”
“我不喜儒家文字,獨愛讀史書。在史書中,我悟出來一個道理,我稱之為王朝輪迴之說。我這王朝輪迴,與戰國時鄒衍提出的五德輪迴不同,核心乃是王朝類人也。”
“我認為,王朝之興滅,正如同人之生死。初生時,身軀孱弱,卻有無限可能,需要好心愛護,才可茁壯成長。”
“如秦統一六國,卻不愛護己身,用苛政、滅族親,雖國家一統而人心不齊,文字相近而習性甚遠。從而患上民變這一絕症,故二世而終。”
“而王朝若是安穩度過幼年,成長為人,身高體壯。自然威壓四方,但也需留意自身隱疾。”
“如漢朝,漢初藩王林立,匈奴環伺。漢皇帝削藩以鞏固國體,和親以麻痺外敵,治好了先天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病。等到文景之後,武宣二帝將匈奴徹底覆滅。如此,大疾消除。按道理說,不應當有東漢之事。此因何?宦官、外戚也。西漢只見大疾而不見小病,最終小病拖累成大病,以至於國祚中斷……”
“而王朝之末年,便如同垂垂老朽,滿身疾病、行動不便、食不入口。此時,若再有陣風,人便去了。如漢末、唐末,此更不需多言。”
“要想王朝國祚連綿不絕,便要不停治病。”
“治何病?外寇、吏治、經濟……”
……
“現如今大乾立國近百年,正如同人之強盛。當今天子德才兼備,目光深遠,豈無我等立功之處?北邊,韃奴經過三四十年休養,又將捲土重來。南邊,濠境之上,佛郎機人也在窺伺我大乾。此皆將來要作戰之處。”
“我等勳貴,只要練好自家本事,終有陛下起用之時。畢竟,陛下總不能讓文官們,拿著儒家文章,去和韃奴講道理吧。”
賈蓉說完,贏得滿堂喝彩。眾人皆端起酒杯,敬道:“賈兄大才,我等不及也。”
……
眾人吃完了酒,各自散了。有些火大的,相約一起,勾肩搭背的去了教坊司。賈蓉也是想去的,但轉念一想,他這等五好青年,怎能去那種地方,於是便作罷了。
賈蓉今日出來,是直接請了一天假的。現如今人也喝醉了,回國子監也無什麼事做,索性回家一趟。他想到此處,便直接朝著寧國府走去。
而與此同時,福香樓中,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正在奮筆疾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