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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夏希一秒收起虛假的眼淚,歡天喜地地撲到門口,接過早餐。沒有看見背後景瀾若有所思的目光。
濃鬱鮮美羊肉味從袋子裡飄出來,勾得人食指大動,夏希提著食物繞過景瀾,美滋滋地走向餐廳。
景瀾沉默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兩秒,不知想些什麼,隨即也跟了上去。
夏希的吃相堪稱優雅,小口小口地咬著包子,慢條斯理地喝湯。
而景瀾盯著食物卻沒有立馬動筷子,夏希解決完一個包子抬頭的時候,他正盯著碗裡的一塊羊肚發呆。
羊雜躺熱騰騰地冒著煙,隔著氤氳的水霧,襯著景瀾的表情模糊而脆弱。他望向羊雜湯的目光,彷彿他正看著的並不是一碗普通的湯,而是透過湯在回憶什麼沉重到無法言說的過往。
夏希拿筷子的手一頓,嚥下嘴裡的食物,小聲問:「你不吃嗎?」
景瀾回了神,抬頭看了夏希一眼,拿起筷子。
他吃飯的速度稱得上風捲殘雲。包子三兩口就下肚,羊雜湯進了嘴,幾乎不嚼,便囫圇吞進胃裡。不到五分鐘,已經把剩下的包子和碗裡的湯全吃了個精光。
他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眼睛控制不住地瞥向夏希沒吃完的半碗羊雜湯。
夏希不知道景瀾為什麼失憶後會變成這樣,像是很多年沒吃過飽飯似的。
據他了解,景瀾家裡條件優越,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大苦。
過得最艱難的也就是大四那年,他拒絕了去他爸的醫藥科技公司實習,被沒收了每月五萬塊的零花錢,還停掉了手裡所有的信用卡。
這件事一開始景瀾還瞞著夏希,他在快餐店找了份兼職。一邊忙著自己的畢業論文,一邊打工,還抽空和別人學做糕點。
他還籌劃著名畢業開一家自己的甜品店,為了省錢,他那些日子只吃快餐店賣剩下的漢堡。後來因為胃病被送了醫院,夏希才知道他整整三個月沒有好好吃過飯。
可就算那會兒,景瀾也沒有露出過這樣兇惡的吃相。
「我吃不了了。」夏希把碗往前推了推,他的飯量向來不大,平時吃不下的東西,也常常推給景瀾:「你要是不嫌棄,能不能幫我解決一下。」
景瀾滾了滾喉結,伸手接過眼前的湯碗:「嗯。」
等景瀾吃飯的空檔,夏希拿回自己的手機,給殯儀館打了個電話請假。最近工作不忙,經理很好說話地批了假。
夏希看景瀾吃得差不多了,試探著與景瀾溝通:「你要去超市買什麼?」
景瀾聞言抬頭掃了夏希一眼,倒也沒隱瞞:「物資。」
說罷,起身披了外套朝門走去。
「物資?」夏希先是一愣,隨即想起景瀾早上說得什麼末世就要開始之類的話,心裡一突:「幹嘛要買物資啊,要買什麼物資啊?再說你要從哪裡弄錢啊……」
回答他的是防盜門重重關閉的聲音。
「不說就不說。我不會自己看嗎?」夏希撇撇嘴,收拾好外賣包裝,也換了鞋出門。
電梯沒人,景瀾的房子在三層,夏希估計對方可能是走了樓梯,故意等了幾秒才從電梯下去。
他剛出電梯就聽見景瀾的聲音,從隔壁的樓梯間清晰地穿過來,語氣頗為不客氣地對著電話那一頭說:「借五萬塊,急用。」
電話開了擴音,那邊的聲音夏希也能清楚地聽見:
「呦,這颳得什麼風,你怎麼突然找我借錢了?怎麼,難道是和你那個小男朋友吵架被趕出來了?還是想給他弄個生日驚喜?你不會是打算直接求婚了吧?」
夏希認得出來這個聲音,這是景瀾的小叔,景嶽,說是小叔,年齡倒和景瀾差得不多,比起長輩,與景瀾的關係更像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