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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合了他的脾氣秉性的人,他可以如此至誠相待,真是如他所說,是個性情中人。怪不得琴十九來了兩個月就說他好,而沈九娘一住就是三十年。
翁婿兩人再喝幾杯,眼見暮色四合,人臉模糊,對面難辨,才罷宴告辭。
紫菀坐在轎子裡,摩挲著玉璧,臉上熱熱的,知道是喝多了二十年的女兒紅。這酒入口香甜,嘗上去似平時吃的甜酒釀,後勁卻足。她本不善飲,年節時最多喝過一兩口洋葡萄酒,今日連盡幾杯陳年老酒,便覺頭重腳輕,身軟無力。
轎旁吳菊人拿著竹笛也走得踉踉蹌蹌,臉上意興飛揚,嘴上哼著剛才的調子:“朝登涼臺上,夕宿蘭池裡。乘月採芙蓉,夜夜得蓮子。”抬頭看月,此夜為五月十八,月尚圓明,清輝灑地。走在悄無人聲的青石板路上,真如身在蓮塘一般。
回到家裡,吳菊人喝了兩杯熱茶醒醒酒,拉了紫菀絮絮叨叨地說話,說小時候漫遊山野,折竹製笛,如何快樂,今天又是如何志得意滿,取下手臂上的手帕,把牙印遞給她看,說道:“宛玉,齧臂之盟已經訂下,尚有何慮?今日你我洞房花燭,分杯帳裡,卻扇床前,以完誓約,可好?”
紫菀羞可不抑,撒手便走。吳菊人趁著酒興,攔住拜道:“仰頭看桐樹,桐花特可憐。願天無霜雪,梧子解千年。宛玉小姐,可解吳三之請?”就勢把紫菀挽在臂彎裡,將她頭上的一枚枚髮簪釵笄拔下,挑開青緞般的長髮,握在掌中,滑不溜手。滿滿抓了一把,紫菀待要掙開,長髮被他纏在指間,又哪裡脫得了身?一時兩個身體之間,是絲絲縷縷牽扯不清的烏髮青絲,纏在衣服上,繞在鈕頭上,沾在面頰上。
吳菊人笑著拔開她臉上的髮絲,低語道:“走到哪裡去?”雙臂緊緊箍在她腰間,讓她避無可避、躲無可躲,一張櫻桃小口被吻個嚴嚴實實。
紫菀被他糾纏得渾身無力,兼之醉意朦朧,舉步維艱,哪裡還有餘念去想別的,一顆心被男歡女愛的歌謠誘得情思昏昏,意態倦倦,媚眼如絲,弱不勝情。繡帷深處,羅帶輕分。耳邊若有若無的,響起沈九孃的歌聲:春風復多情,吹我羅裳開。
第三十二章 試題
第三十二章 試題
第三十二章(上) 試題
夜裡下過一場雨,早上天還陰著,窗紗又是糊的喜慶的玫瑰色覆雲綃,房間被映得昏昏暗暗。紅燭燃燼後,燭芯裡的真臘沉香散發出來,更是意消骨融,情態纏綿。藕色的羅帳上一朵朵絲線繡成的花上,閃著幽幽的光澤。紫菀眼睛看著帳簾上指甲蓋大的洞,透過那一點小洞,看得見吳菊人在開啟一扇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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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開處,雨後潮溼的氣息撲進室內,紫菀躲在帳裡被中都感覺到了。溼漉漉的,就像她百味雜陳的心思,還有欲哭還抑的眼淚。吳菊人掛好窗戶上的銅搭扣,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道:“宛玉,雨停了。”
沒有聽見回答。吳菊人回到床邊,撩開帳子來看紫菀。紫菀閉上眼睛裝睡,不敢看他。吳菊人看她眼瞼微微眨動,知道她已醒了,低笑道:“不起來嗎?要是躲著不起床,賴到中午,就更不好意思見人了。”
紫菀聽得好笑,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但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處境,心裡一陣發慌,輕輕地偷著嘆了一口氣。這一聲嘆息雖輕,還是被吳菊人察覺了,矮身坐在床邊,問道:“怎麼了?不開心嗎?是捨不得家裡,還是因為別的?”
他這樣小心體貼,紫菀再發愁,也不好意思表露,只得道:“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你快出去吧,省得家裡人笑話。”仍然閉著眼睛,還把被子拉上來蓋住半邊臉。
吳菊人想她怕是不好意思,便由得她去,反正家裡也沒有長輩,兄嫂也都走了,家裡就他們兩個,自己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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