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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說走?,他再也不見了。
她需要他,此時此刻,真的需要。
柏林的春天太?冷了,就連杯子,都冷硬的像一塊鋼板壓在身上。
發白的指尖在螢幕上停頓了許久,最?後移開,轉到了搜尋框。
她說的分開,又何?必再去?攪擾他,只是躺在異國他鄉的病床上,鋪天蓋地的孤單湧過來,單是獲取他的一些資訊,都能讓她像沙漠流浪很久隨時快要渴死的人?尋到綠洲般欣喜若狂。
老頭死了,爸媽不管,相伴了十幾年的竹馬有了更想陪伴的女?孩,若不是在草原遇見了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和這個世?界的牽絆,除了舞蹈還?有什麼。
她想著他,病懨懨的臉上盪起笑來,又在看清搜尋框蹦出來的訊息時,僵在了嘴邊,臉色瞬間沒了血色,顫抖瞳孔的看著頁面。
「樓家小公?子與汪家千金喜結連理」的標題,她白著臉反反覆覆讀了幾十遍,疑心自己學?了德語把漢字都丟了。
喜結連理……是什麼?
她想到頭疼欲裂,腦袋幾乎爆炸,在最?後一瓶藥也輸完,血回流刺痛傳來,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她連一瓶靜脈滴注都快付不起了,所以和樓嶼,她沒辦法喜結,自然也該斷了聯絡。
她,還?是一個人?。
傅州瑞為一個中?國女?孩的舞蹈驚艷時,想起了他那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竟然生起了一分掛懷。她那蓬勃的爆發力、鮮活靈動的身姿,讓他驚訝於自己竟然在學?校舉辦的一場表演中?看到了這樣一個卓絕郎朗的舞者,如果不是舞蹈系院長是他舊時的一個朋友,他絕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然而?女?孩的表演讓他血液都沸騰起來,久違的驚艷讓他直起腰,一直看到女?孩消失在幕布後。
那晚過後,他的心跳一直在為最?後落幕時定?格在視網膜的那隻翩躚蝴蝶瘋狂躁動,輾轉難眠,他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站在病房門口,傅州瑞生起了幾分失望,像是看到一個天才還?未升起便已隕落,目光透過玻璃窗望向冰冷安靜的病房,神情黯然想要離開。
忽然,病房爆發出了歇斯底里的痛哭,像是一段慷慨激昂的舞蹈樂響起,鏘鏘鏘中?舞者漂亮跳躍優美轉身,動人?舞姿在暗藍色光線裡躍出柔軟弧度,尖銳潮濕的美麗,驚心動魄。
女?孩狠狠的拍打著胸口,聲嘶力竭,慟哭不止,徹底的嚎啕讓他好像透過密封的五彩斑斕的玻璃窗花,瞥見了裡面圍困已久,幾乎快要喪失呼吸的蝴蝶兇狠拍打著玻璃,用她纖薄美麗的翅膀不斷撞擊冷硬炫目的花窗拼死一搏,死亡的哀悼,生的美艷。
咚咚咚的撞擊聲中?,女?孩爆發出旺盛蓬勃的生命力,像死亡在跳圓舞曲,像一具不朽的屍體撞擊了靈魂,讓他人?近中?年、腐朽、千帆過盡的滄桑心臟,咚咚咚也迸發出了尖銳的鼓點?。
女?孩拍打胸口、床板,瞪著天花板聲嘶力竭的大哭引來了走?廊不少人?的圍觀,傅州瑞站在其中?,靜悄悄的透過窗戶落在她蒼白、悲愴的臉上。
片刻,她緩慢露出了一個溫潤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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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晴緊緊抓著樓嶼衣服,像拽著懸崖邊勒手?的麻繩,顫抖的目光死死盯著他身後的牆面,徹骨翻湧的寒冷似乎又把她拉回了那間壓抑逼仄、沉悶到令人?窒息的病房。
「樓嶼。」嚴晴靜靜地哭,「連我都有老漢養著,他不該成為一灘血水,抹布擦了,就什麼都沒了。」
「樓嶼,你真的說放手?就放手?,再也沒來找我。」
她的眼淚已經蟄得眼皮疼痛,眼眶紅腫,可是淚水怎麼都止不下來。
「是我說要分開的,可是你真的消失了。」
「我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