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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和笑了笑，將筆擱下：&ldo;帆兒，找二叔何事？&rdo;

蕭懷奕正揣摩著如何開口，卻聽二叔先道：&ldo;為了湘兒吧，你們兄妹倆最是瞭解彼此，從小她想什麼喜歡什麼你都一清二楚。&rdo;

蕭懷奕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想到叔父這樣直截了當。

蕭和將卷宗放到了一旁，嘆了口氣：&ldo;我這個做爹爹的也清楚。澄練是個好孩子，其實把湘兒交給他我是放心的。只是，湘兒娘親早逝，從小我又對她疏於關心管教，心裡諸多歉疚，總是想著要給她尋一個更好的歸宿。&rdo;

蕭懷奕道：&ldo;二叔，他們倆心意相通，不是最難得嗎？&rdo;

蕭和拍了拍蕭懷奕的背，道：&ldo;二叔知曉，其實我也為此事考慮多次，只是遲遲未下決定，本也是想著再考察澄練一段時日。&rdo;

蕭懷奕道：&ldo;再好的歸宿，若是子湘不喜歡，又怎麼會幸福，二孃在天有靈，也難安心。而且，易澄練品性如何，我與二叔、子湘都再清楚不過，家世門第又如何抵得過一顆真心呢？&rdo;

蕭和微點頭，將案上的紙張一一撫平，暖黃的燈火映在他的眼裡有些渾濁，沉默了許久，他道：&ldo;帆兒說得在理，湘兒的幸福才最重要。既然今日你提醒了二叔，又恰逢你這個做哥哥的在莊內，不若，早些將婚事提上日程。&rdo;

&ldo;如此甚好，&rdo;蕭懷奕笑得開懷，&ldo;倒可以親眼見證他倆喜結連理了。&rdo;

他心裡高興，謝過了叔父，便春風得意地往蕭辭音房裡去。

蕭辭音屋內的桌子被拍得大響，蕭懷奕被一臉不可置信的蕭辭音搖來晃去，再三確認。蕭懷奕頭疼地按住她：&ldo;都是真的，二叔親口應允的，還說明天便著人看吉日。&rdo;

&ldo;哥！你終於做了件好事啊！&rdo;蕭辭音一掌呼在他頭上。

蕭懷奕抱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ldo;我什麼時候不好了？！你要不要三跪九叩拜謝我啊！&rdo;

看了看興奮的蕭辭音，蕭懷奕旋即嘆道：&ldo;唉！我的好妹妹，要便宜易澄練那傻小子咯……&rdo;

說到易澄練，蕭辭音面如燒霞，紅得快要滴血。她驀然安靜地坐了下來，低頭絞著手指，一副忸怩的女兒姿態。

蕭懷奕不忍直視，作勢欲嘔。蕭辭音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拳腳並用，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將他踹出了屋，&ldo;砰&rdo;地關上了門。

蕭懷奕拍拍屁股，對著房門嚎了幾句，哼著小調又去尋易澄練。

可誰知易澄練只呆愣了片刻，便喜極而泣，哭得有些像個孩子。不過，他收得太快，讓準備看戲的蕭懷奕頗感失望。傳信完畢，蕭懷奕心情暢快，在山莊內悠閒地踱步，看著那些再熟悉不過的，他們三人幼時玩鬧的角角落落，心生感慨。

是什麼時候，光陰就這樣慢慢流走了？山莊的記憶，靈闕的記憶在他腦中卻仍舊清晰，恍惚間，他還是昨日明朗少年，卻又為何承了化不開的憂愁。

回房時，經過蕭辭音的房間，他站在門外停留片刻，看見燭火輝映下子湘的剪影，笑道：&ldo;瘋丫頭和傻小子，還真是絕配！&rdo;

深夜漸至，蕭懷奕回房躺倒在榻上，緩緩睡去，夢見了雲霧繚繞的靈闕，他看到小小的自己正和那個素麵青衣，同樣小小的漂亮女孩比劍，旁邊坐著的雙髻幼女正拍手喝彩。風捲起一地落花，他走過去，想要伸手觸控，她們，卻忽然渾身是血，倒在了他面前！

從噩夢中猛然驚醒，蕭懷奕滿頭大汗，心悸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