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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鋪著深綠的地毯,床品則是純白,牆邊擺著單人沙發和桌子,還有一間小小的步入式衣櫃。
房間的落地窗面湖,湯執將窗簾拉開,向外眺望。
鐵灰色的湖面像一塊巨大的的玉石,沉甸甸地嵌在深林之中。
晦暗的色調,低沉的雨雲,都讓湯執隱隱生出不祥之感。
按江言所言,湯執會在這裡待上至少兩個月,陪徐可渝將想做的、要做的事全做一遍,結婚結束,才算完成任務。
湯執坐在沙發上,靜靜想著江言說的有關於律師的事,不過始終不敢讓自己抱太多期待。
反正他什麼都沒有,有機會試,總比沒機會好。
中午時,管家來請湯執下樓用餐,說小姐出門了,下午會回來。
管家沒有告訴湯執徐可渝去了哪裡,湯執也沒問。
吃午餐時,管家和兩名女傭在桌旁站著,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令湯執有些食不下咽,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餐具,回了房間。
或許是起得太早,他有些犯困,在房裡睡了一覺,而後開啟了電視,看了濱港有線電視臺的午間訪談重播。
訪談主題是在濱港特區最後一屆留任特首的任期進入三年倒計時的今日,特區財閥的未來。
主持人與來賓們高談闊論,預測著財閥們在特區盤根錯節的商業帝國,會否因新長官的的到來而被撼動根基。
此類議題與湯執毫無關聯,他聽得昏昏欲睡之際,門被敲響了。
女傭在外頭著急地說:“湯先生,少爺快就要回來了,請您下樓用餐。”
湯執匆匆下樓,在餐桌邊坐足了半小時,才等到徐升和徐可渝一道回來。
徐可渝在徐升面前顯得十分靦腆,一言不發地在湯執對面落座。
徐升脫了西裝外套,坐在主位上。
在微有些怪異的氣氛裡,三人靜靜用了一會兒餐,徐升突然開口,隨意地問徐可渝:“準備什麼時候去挑婚紗?”
徐可渝舀湯的手頓在半空,緊張地看向湯執,湯執也是一呆,又朝徐升看去。
徐升看著湯執,彷彿耐心即將告罄:“還沒和可渝確定時間嗎?”
從徐升的眼神中,湯執讀到了來自尊貴客戶的不滿意和看低。
為謀生計,湯執只好努力地回答:“就這幾天。”
“具體哪天?”徐升追問。
問句本身有些尖銳,但徐升語氣並不激烈,好像只是想要湯執說出一個確切的時間,他又說:“婚禮日子也早點確定,要發請柬。”
湯執邊想著怎麼回答,邊端起果汁喝。玻璃杯有些滑手,他沒握緊,杯子便往下落去,杯底磕在桌上,果汁從杯子裡晃了出來,流到了手背和桌子上。
女傭急忙過來擦拭,湯執說了句抱歉,起身去餐廳旁長廊中段的盥洗室裡洗手。
洗手間的燈光很明亮,比湯執住過的任何房子裡的都亮。
洗手檯面的白色大理石擦得閃閃發光,他開啟水,沖掉手背上的果汁,又抬頭看了一眼鏡子。
湯執長了一張古典而濃豔的臉。
他的眼尾很長,微微上翹,嘴唇紅豔豐潤,聲音輕柔,帶有天生的沙啞。曾有不止一人過說,第一眼看到湯執,就知道他非異性戀。
湯執自己也這麼以為,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徐可渝看不出來。
他關了水,將手擦乾,轉身往門外走,沒走兩步,撞上了要走進門的徐升。
“不好意思。”湯執道歉,後退了一步,想讓徐升先過。
但徐升沒有動,他把湯執攔了下來。
比起方才在餐桌上,徐升的態度更疏離了一些,他問湯執:“你和徐可渝相處的時候,可以用心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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