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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開始怎麼不去醫院?”陸野平還是有些不相信,總覺得這事蹊蹺,他總懷疑蘇一鳴存心求死。
“不就是吃壞了,我想著歇兩天就好了……誰知道拖得嚴重了。”蘇一鳴疲憊地閉上眼睛,這人怎麼這麼喜歡尋根究底啊。
“胡扯!送你過來的時候據說情形已經很危險了,醫生告了病危,嚇得我一泡尿差點沒憋住。”
蘇一鳴哼了一聲,“醫生都是危言聳聽。”忽然別開眼看外邊那些綠樹,想起了某個常常講恐怖故事的人。
陸野平也哼了一聲,“醫生說脫水脫得血壓都沒了。說弄不好會導致多臟器功能衰竭,還跟我說死亡率有多少多少,真給我嚇得魂都掉了。”
蘇一鳴沉默著。
陸野平忽然說:“昨天你媽還打電話過來問你怎麼很多天聯絡不上,我跟她說你工作很忙。”
蘇一鳴動了一下,“別跟她說實話,她年紀大了不經嚇。”
“你媽讓我趕緊給你找個老婆!否則就不認我這個乾兒子。”陸野平嘆氣。以前上大學的時候蘇一鳴的媽媽過來看他,帶了很多自己做的點心。陸野平一見那些香噴噴的小餅就兩眼賊亮,立刻跟在他媽身邊,鞍前馬後地忙碌拍馬,比蘇一鳴更像親兒子,很快就認了乾孃。後來每次他媽過來帶東西都會分一半給她的乾兒子。
蘇一鳴沒吭聲。
“那我就開始給你介紹了,一鳴你想要怎麼樣的?”
“隨便。”
“老師行不行?我有個學生,留校作了大學老師。”
“不好,老師都有些偏激,總把別人當自己的學生教訓。”
“那律師,律師怎麼樣?”
“不好,律師總覺得每個人都是壞人、騙子……”
“那醫生行不?”陸野平有點沉不住氣了。
蘇一鳴沉默了一下,“不好,醫生太狠心了,胳膊上長了個腫瘤,她就把整條胳膊都切掉了……”
“……”陸野平崩潰了,“那一鳴你究竟想找個怎麼樣的?你媽現在天天一個電話逼我……”
“隨便。”
陸野平終於暈倒。
蘇一鳴住的是單間的貴賓病房,醫生過來查房的時候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流淚。蘇一鳴很難為情,那醫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有眼淚了?那肯定是不脫水了,看來你是可以出院了。”
經濟雖然沒有明顯復甦的跡象,可最恐怖的時期似乎是過去了,倖存的企業也逐漸摸索了一些過冬的經驗。經過蘇一鳴精挑細選後的客戶信譽相對良好,貨款一筆筆有序回籠著,交通裝置的生意果然是供不應求,蘇一鳴又改造了兩條生產線,召回了部分放長假的工人。他幾乎日夜不休地忙碌著,想要忘記生活裡的一些不快。天道酬勤,他的公司終於再次走上蒸蒸日上的良性迴圈。
又在公司裡熬了幾個通宵後回家,出了門發現是正午,陽光明媚地刺著他的浮腫的眼睛,停車場旁邊什麼東西紅得耀眼,定睛看去,一株石榴開了些火紅的花。蘇一鳴在那裡呆立了一會兒,又一個春天已經過去了。
陸野平執著而勤奮地給他介紹著女朋友,一個接著一個女人從他眼裡晃過,沒留下什麼印象,就回到她們本來的軌跡裡去了。他覺得自己人生的春天也就這麼過去了,白白地開了幾次花,終於沒留下一顆果實,可能以後也不會再開花結果了。
唏噓了一會兒,他掏出了車鑰匙,一張小紙片飄落到了地上。有人幫他撿了起來,恭敬地遞給他,“蘇總,你好。”
“你好。”蘇一鳴看著面前這張精緻美麗的面孔,很熟悉,卻記不清是誰了。
“蘇總氣色不大好,我聽姐夫說你最近失戀了,心情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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