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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鬍商人把墜子擱在手心，仔細地瞧了會兒。

&ldo;安，分他們一瓶去腐藥。&rdo;他招呼站在一邊的女人，&ldo;再給他們兩套舊衣服。&rdo;

女人則挑挑眉，從腰包裡掏出一個棕黃色的藥瓶。她看打扮是位戰士，一頭幹練的栗色短髮，身材高挑，英氣逼人。右眉處醜陋的刀疤格外扎眼，但她的眼睛似乎並沒有受傷‐‐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亮閃閃的，充滿戲謔。

&ldo;衣服自己去拿，別命令我。&rdo;她對山羊鬍咧開嘴，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齒。&ldo;難道你要這兩個小子穿女裝嗎?&rdo;

山羊鬍笑著搖搖頭，回到了馬車裡。

&ldo;你這包得什麼玩意兒啊。&rdo;安拿著藥湊近，尼莫聞到了百里香的淡淡香氣。&ldo;快弄開。&rdo;

尼莫小心的解開包紮，但膿血已經把傷口和麻布牢牢地黏在了一起，稍微用力便發出讓人不快的扯裂聲。他撕得慢吞吞的，手直抖。

女戰士搖搖頭，果斷撥開他的手。她麻利地揭開沾滿血的麻布，從腰帶上取下個金屬壺，把裡面的液體直接澆了上去。

濃鬱的酒氣頓時在空氣中飄散。

奧利弗眉頭皺了皺，依舊沒有醒。安掏出把小巧的匕首，切乳酪般麻利地削掉傷口處發黑的腐肉。接著她掏出塊乾淨手帕，仔細抹去殘餘的汙物和血塊。

直到最後塗好藥膏並包紮利索，整個過程加起來也絕沒超過五分鐘。

&ldo;其實縫一下會好得更快。&rdo;她咕噥道，隨意地瞥了尼莫一眼。&ldo;不過這樣也差不多了……別擔心，小夥子，你朋友死不了。剩下這些給他沖水喝掉，分三次就可以了。&rdo;她晃晃藥瓶。

&ldo;謝謝。&rdo;尼莫接過藥瓶，鄭重地道謝。

&ldo;拿錢辦事而已。&rdo;安瞄著他滿是血汙的臉，&ldo;你們怎麼回事，什麼都不帶就往林子裡鑽?該不會水袋都沒拿吧。&rdo;

尼莫有些窘迫地移開目光。

&ldo;喏，拿去，這個還能用一天。&rdo;她從腰包裡扯出一個牛皮口袋，上面粗糙地繡著凝水法陣。&ldo;這裡離加蘭的諾埃不遠了，我建議你們洗洗自己再進城‐‐別那樣看著我，這玩意兒真的不貴。剛剛那個墜子挺不錯的，值這個價。&rdo;

&ldo;兩套衣服。&rdo;山羊鬍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馬車，把一個平整的布包交到尼莫手裡。&ldo;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背著病號挺辛苦吧。&rdo;

尼莫動了動嘴唇。&ldo;……不了，謝謝您。&rdo;他說道，小心地把藥瓶放進包裹，再把包裹掛在了胸前。他沖兩人微微鞠了個躬，背起還在昏睡的奧利弗。&ldo;沒幾步路啦，我們自己去就可以了。&rdo;

山羊鬍聳聳肩，&ldo;那麼祝你好運，小夥子。&rdo;

馬車的速度很快，商隊很快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了。

希望他們的訊息這會兒還沒有傳到加蘭。尼莫閉上眼睛，慢慢吐出口氣。

&ldo;你不想連累他們，是嗎?&rdo;奧利弗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在他背後輕聲發問，口氣比起疑問更像是陳述。

&ldo;嗯，剛才那兩位人都不錯。&rdo;尼莫說，&ldo;我們現在有藥和乾淨的水，已經夠幸運了。&rdo;

&ldo;說不定他們認出了你倆，正打算送給加蘭守衛隊領獎金呢。&rdo;灰鸚鵡從樹枝上飛了下來，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