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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已經夠乾淨了。”無聲無息地,一個高大身影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鋼鐵般強悍的手臂越過面前,握住她的腕。開了水龍頭衝乾淨殘餘泡泡,另一手接過已經變形的菜瓜布放好,顧惟軍抽過乾淨毛巾,溫柔地包住一雙通紅破皮的玉手,輕輕擦乾。
失神的丹鳳眼眨了眨,戒備而厭惡的眼神重新回到她眸中。她用力掙脫,倒退了好幾步,背抵靠住流理臺。
“你要做什麼?”她冰冷地問。
“我該回去了,晚上的飛機回東京,明天回臺灣。”顧惟軍低頭看她,五官深邃的英俊臉龐,有著難以理解的特殊神色。
“慢走,不送。”黎樺毫無感情地說。她轉身就想離開。
“等一下。”又是那有力的大掌,按住她的肩,阻止她離去的身勢。
她只覺得一陣陣滾燙,從他粗厚的掌心,一直湧上來。
“放開我。”略偏頭,以最厭惡的語調,黎樺下令。“你要走便走,關我什麼事?我不想再看到你,請讓開。”
“你為什麼……永遠不肯跟我好好說句話?”令無數球迷瘋狂的低沉魅惑嗓音,此刻輕柔詢問。“明明離不開的,為什麼……一直在逃?”
忿怒的鳳眼瞪大了,她惡狠狠地怒斥:“閉嘴!你有什麼權力這樣問?你憑什麼這樣咄咄逼人?放開我!”
“怎麼了?”錢鴻嶽聞聲過來,探頭進廚房,有點擔心地詢問:“在講什麼?阿樺,你臉色真難看,沒事吧?”
“我不太舒服,想上去休息一下。”黎樺馬上掙脫那溫熱有力的大掌,逃到錢鴻嶽身後。看也不願再看廚房中那高大精壯的身影一眼,她丟下這兩句話,很快就轉頭奔上樓。
“阿樺……”錢鴻嶽一頭霧水,他對著那逃命似的背影叫了兩聲,又回頭很困惑地問:“我以為你們是老朋友……怎麼她看到你,好像不太高興?”
何只不高興,簡直像是看到鬼。
或說……像看到仇人。
當年那些風風雨雨發生的時候,這位學長已經在日本了,相信並不清楚內情。顧惟軍只是苦笑:“噯,我們……有點誤會。”
錢鴻嶽似懂非懂。年輕人的事情,該讓他們自己解決。他伸手拍拍顧惟軍寬厚的肩,很和氣地說:“阿樺這個脾氣,跟黎教練簡直一模一樣,面冷心善,不過有時火爆得讓人受不了。你若跟她有誤會,還是早點講清楚比較好。”
顧惟軍還是苦笑。“我知道。”
他何嘗不想呢,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在試了,也從來沒有放棄過。
只是,他始終沒有機會……
第三章
細雨中,比賽正在進行。大燈映照得整個球場亮如白晝。
“顧惟軍!顧惟軍!全壘打!全壘打!”
整齊劃一的加油聲,在球場內此起彼落地響起,氣勢如虹。天母球場因為在住宅區附近,禁用汽笛,所以啦啦隊們更加賣力,用自己的嗓子,奮勇為這位去年才剛奪得新人王頭銜的名將加油。
完全沒有新人的適應期問題,顧惟軍不但在各項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球迷人氣投票時也一直領先群雄。今年才是他加入職棒的第二年,上半球季以來,不但以十二隻全壘打、五十一分的打點,傲然登上全壘打、打點排行榜的榜首,打擊率也以驚人的三成五二暫居第二。
這樣勢如破竹的成績,加上他天生的王者之風,使顧惟軍三個字變成一股狂猛旋風,曝光率之高,球迷之多,簡直不可思議。
此刻他穩穩站在打擊區內,面對敵隊的投手,絲毫沒有怯意。驚人氣勢籠罩,讓所有防守的敵隊隊員都屏氣凝神,不敢懈怠。
面對他的敵隊救援投手,在投手丘上伸展,然後,健臂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