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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陰沉著臉不高興的樣子,覺得莫名其妙:&ldo;我們沒有找你呀。&rdo;田廣榮一聽,十分生氣,就又去找馬志敬,問他究竟是咋回事。馬志敬說是趙烈梅告訴他,劇團的領導找田支書商量事。田廣榮就叫馬志敬去找趙烈梅。趙烈梅早就料到田廣榮要找她的,她跟著馬志敬來到大隊辦公室。她看著田廣榮禿了的頂和板著的面孔,在心裡笑著,臉卻沉得平平的,她說:&ldo;六爸,不是我要找你,我去後臺提開水,有一個人給我說,你去找一下你們的田支書,我不知道他是團裡的什麼領導,怕誤了事,就給大隊長說了。&rdo;田廣榮一聽,有人找他原來是沒頭沒腦的話,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急敗壞地朝趙烈梅擺擺手:&ldo;去吧,去吧。&rdo;
趙烈梅從大隊辦公室出來,回過頭去&ldo;呸&rdo;了一口。她在心裡說:&ldo;看你裝得人模人樣的,淨幹些驢都不日的事。&rdo;
趙烈梅完全是衝著田廣榮來的,並不是她對薛翠芳妒忌或者給她使壞。她很同情薛翠芳。每次,馬生奇在隔壁對薛翠芳肆虐,她都能聽見,當時,她恨不能跳過牆去一钁頭把馬生奇砸倒。她最痛恨也最蔑視那些動不動就拿孩子或女人當做出氣筒的男人,在她看來,那些男人是最脆弱、最沒本事的,有本事的男人只把威風耍在外面。薛翠芳太軟弱,她的忍耐其實是無原則地遷就。馬生奇的壞毛病是她給慣出來的。如果薛翠芳的事擱在她頭上,她非把馬生奇整治得叫爹喊娘不可。她只知道田廣榮常去給薛翠芳和馬生奇調解糾紛,不知道他們兩個有一手。她猜測,肯定是田廣榮以權相脅迫使薛翠芳給他解開褲帶的。她比薛翠芳早來松陵村兩年,她知道薛翠芳的為人,薛翠芳不是松陵村的風流女人,她平日裡臉沉得很平,嘴嚴褲帶緊,誰也輕易不會把她撂翻,馬生奇說她行為不正完全是胡咬哩。她想,田廣榮得手薛翠芳也可能是近來的事情,他八成兒是趁人家兩口不合,把身子硬向裡插。田廣榮心眼兒太稠了,真是趁火打劫。趙烈梅的是非很清,對於薛翠芳和田廣榮之間的事,她覺得對誰也不能說。一旦她說出去,完了的不會是田廣榮,而是薛翠芳,她要為薛翠芳著想。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趙烈梅的想法只是一廂情願,她完全意料不到薛翠芳是心甘情願地躺倒在田廣榮的身底下的。
趙烈梅在灶房裡去掂了一條凳子,心裡美滋滋地看戲去了。
一場意想不到的大火給松陵村的唱戲收了場。
大戲熱熱鬧鬧唱了三天四晚上。農曆九月十六日晚上是最後一臺戲,戲是田廣榮點的《葫蘆峪》。戲散了,人走了,好多莊稼人大概還沒有從諸葛亮火燒葫蘆峪的無奈中走出來,這時候,出事了!第四生產隊的三個麥糙垛子全部著了火。
田廣榮回到家中,吃了一根麻花,喝了一杯茶,剛上了炕,就聽見大隊裡的高音喇叭中有人吶喊:&ldo;麥糙垛子著火了!趕快去場裡救火!&rdo;由於喊聲的調子高,高音喇叭被震動得嗚嗚地響。田廣榮一聽,下了炕,連鞋也顧不上勾,向院門外跑。他從來是遇事不驚不乍,從容自如,從來沒有像今夜晚這麼慌張過。他跑到場裡一看,大火映紅了半邊天。風助著火,火借著風,捲起了數丈高,那大火比舞臺上的火勢兇猛多了真實多了,大火如萬馬奔騰龍飛虎躍。麥糙&ldo;噼噼啪啪&rdo;燃燒的聲音半里以外都能聽見。三個麥糙垛子離得很近,三堆火,如同三個魔鬼,張牙舞爪,躥起數丈高的火,烘烤得救火的人難以靠近,水根本潑不到火上去。田廣榮先在麥糙垛子四周檢視了一番,站在一個碌碡上指揮著人們救火。松陵村的男女老少挑擔提桶端盆子,全都湧進了四隊裡的打麥場上。澇池裡的水舀幹了,井裡的水絞盡了,一桶一桶水一盆一盆水把場間裡澆成了爛泥灘,火勢絲毫沒有減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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