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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產後恢復期的柳青青眉毛一挑,程陌適時「哇」地哭了,柳青青擼起袖子就要開揍,產房裡一陣雞飛狗跳。
程陌:「哇哇哇(哈哈哈哈哈)。」
柳青青:「陌陌乖,不哭不哭哦,阿姨這就幫你揍秦楚河這個不聽話的。」
秦楚河:「哇哇哇(媽他先掐的我)。」
柳青青:「你閉嘴。」
想想也是,秦楚河小時候面板黑,被掐根本看不出來,而程陌從小就白白嫩嫩,臉上一碰就一個紅印子。別說秦楚河當時不會說話,就是會說話,這鐵證如山,更得被揍。
孽緣一開始就結上了,到後來,再怎麼也剪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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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點,他們倆上了同一個幼兒園,同一所小學,同一座初中。秦楚河在某些方面的天賦逐漸顯現,雖然將第三名遠遠甩在後頭,程陌卻怎麼也考不過他,只能當個萬年的第二名。彼時秦楚河已經全然瞭解了程陌蔫兒壞的本性,在發現他那些不為人知的小脾氣只在自己面前才會不自覺暴露的時候,不知怎的就對之前那些年白挨的罵全部釋然了。
與此同時,一粒入魔的種子在心中紮根,等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對程陌真正的感情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為自然了。那是在第一次有女孩對程陌表白,正好被他撞見的時候;又或者是程陌第一次跟父母大吵一架離家出走,大半夜哭著爬上他房間陽臺敲響落地窗的時候。第一次他看著女孩羞紅的臉頰,感到心中一團無處發洩的沮喪和憤怒;第二次他打著地鋪,看著床上程陌的安穩睡顏,心中驟然一片安然和平靜,如同下過雨的天空。
被困在遊戲裡的那些年,他拼了命地刷副本,不是為了自己出去,而是要在遊戲裡護程陌一個周全。他以為固執的是自己,卻沒想到程陌比他還要不撞南牆不回頭。閒下來的時候,他一個人躺在休息區空蕩蕩的房間裡,那個房間照搬了現實世界中他自己房間的構造,和程陌有關的東西他卻只留了一張小小的照片。
一個人的時候,他坐在地板上,從貼身口袋裡拿出這張跟他寸步不離的照片。那是一個很稀鬆平常的場景,不是生日不是畢業典禮,不是人生任何一件值得銘記的大事,只是一個陽光很好的午後,程陌趴在一張破舊的課桌上睡覺,前一秒偷吃的冰淇淋空盒被隨意地放在腦袋邊。那是程陌找到的秘密基地——教學樓最頂端一排上鎖教室中的一間,他不知哪兒來的本事,把窗戶插銷撥開了,午休的時候偷偷翻窗進去吃冰淇淋,順便拉上秦楚河墊背。
那天他犯困,剛吃完冰淇淋就睡著了,秦楚河坐在一邊看他。板凳缺了邊兒,坑窪不平的桌子上被一屆又一屆學生用鉛筆水筆和塗改液寫滿了年少衝動的「我愛你」和「在一起」,蜘蛛在黑板上不知哪一年留下的「畢業快樂」字樣處結了一張網,到處都透著年久失修的痕跡。程陌翻完窗的校服沾了好多灰,髒髒的,臉上倒是很乾淨,腦袋上一撮頭髮支稜著,想必是前夜睡覺沒壓平。
正發著呆,程陌砸吧砸吧嘴,不知是不是又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心滿意足地翻了個身。在他翻身的當口,秦楚河看見一直被他壓著的桌面上,似乎寫了他們兩個的名字。
走近看了才發現,確實是寫的兩人名字,只不過名字下面還畫了兩個小人,一個抱著雙臂無比偉岸,正哈哈大笑,一個正卑躬屈膝十足諂媚。偉岸的那個小人打了個箭頭直指「程陌」二字,而那個奴顏媚骨的,不用想自然就是他秦楚河了。
秦楚河搖搖頭,笑了。他偷偷拍了張程陌睡覺的傻樣,剛想把他叫醒讓他看看自己的傻樣子,轉而瞥見這幅畫下面還有一張畫,畫得很潦草,卻依舊能看出是同一個人的手筆。
在這幅匆匆繪下的簡筆畫裡,高高在上的小人不笑了,正蹲在地上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