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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泰來道,“難道不是閣下用斷死的方式謀殺了那三個人?”
吳虛子又是一聲嘆息,沉默片刻道:“我聽過你的名字,你是溪香舍的第四代掌門吧,溪香舍的開創者霍桑也曾經是一位斷死師,可惜後來被逐出師門……那麼,請問你知不知道——究竟什麼是斷死?”
“願聞其詳。”陳泰來將手一拱。
“凡將死者,必生欲死之病,必有應死之因,必入當死之境,猶如嬉水自溺、玩火自焚,倘若一開始就遠離水火,那麼就算千萬人詛咒其死,又可奈何?”吳虛子說,“死,只是生的一種結果,斷死,只是提前覺察到這種結果,並告知他人。你看到一個人站在懸崖邊要往下跳,就說他將會摔死——這難道有罪麼?”
“有沒有罪,要看他是真的自己跳下去的,還是你在他後背上推了一把。”陳泰來冷冷地說,“不錯,一個被斷死的人,必然是一腳踏入了死境,站在了危險的邊緣……可是縱使他真的十惡不赦、死有餘辜,可並不代表著斷死師就可以出手殺人!”
“你說我出手殺人,有什麼證據麼?”吳虛子神情平靜。
“我只是基於一些最基本的常識和最簡單的推理,比如單單靠語言的詛咒,不可能奪去一個人的生命,這在霍桑先生破獲的‘催命符’一案中已經得到證明了,正是那個案件,標誌著斷死師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呵呵呵呵!
吳虛子發出一陣怪笑,燭光像被陰風掠過一般搖了兩搖,險些熄滅。
“我不知道,我剛才那番話,究竟有什麼可笑的?”陳泰來說。
“你們推理者,只會在死亡之後尋找兇手,而斷死師卻在死亡之前就預知一切。”吳虛子輕蔑地說,“誰說單單靠語言的詛咒不能奪去一個人的生命?你沒有聽說過‘千夫所指,無病而死’這句古語麼!死掉的那三個人,都是作惡多端,自取其咎!”
“不要自欺欺人。”陳泰來說,“那三個人到底是被你斷死的,還是被你謀殺的,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你說霍桑先生當年是被逐出師門的,胡說!明明是霍先生透過在東吳附中旁聽生物、醫學、化學等現代科學的課程,逐漸悟出,張其鍠給他講的種種所謂的‘斷死奇術’,不過是透過觀察病人五官、呼吸、汗液、膚色、心跳、毛髮等等症狀,結合其年齡、體型、體態、既往病史,推匯出一個大致的死亡時間和地點,並沒有什麼稀奇,而其中某些死得‘極其精準’的案例,則包藏著斷死師一些不可告人的手段,霍先生認為在科學昌明的二十世紀,不應該再用傳統醫學的診斷術來故弄玄虛、蠱惑人心,這才主動離開的——既然你說詛咒真的可以殺人,那麼現在,我就是你最大的敵人,你來斷死我一個看看!”
一直微眯雙眼的吳虛子猛地瞪圓了雙眼,滿目的兇光像剔骨鋼刀一般射在陳泰來的身上,嘴唇蠕動著……然而陳泰來鎮定自若,毫無懼色地望著他。
三官廟裡一片死寂。
多年以後,蕾蓉回憶起這一幕,依然心驚膽寒。畏縮在牆角的她,以為陳泰來會突然倒地斃命,甚至化為一泓血水——做了吳虛子幾天徒弟,幫他播放斷死咒語的錄音,親眼看到那些被斷死者一個個按照咒語所預言的猝死,她已經堅信斷死術具有神奇而可怕的力量——然而時間過去了很久,小廟裡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他倆的影子被搖曳的燭光照映得虛實不定。
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吳虛子狠命地咳嗽了幾聲,猶如氣球洩氣,整個人也乾癟了下來。
“怎麼?斷死術不靈了?”陳泰來問。
“你不應該這樣,不應該……”吳虛子長嘆一聲,突然吐出一口血,影子在牆上崩裂一般顫抖著,白色的鬍鬚被鮮血染紅!
蕾蓉撲了過去扶住他,哭著大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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