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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得撕心裂肺，好似自己的心被生生扯開了一個口子，他立時吼著喊停，眼前是周能滲汗劃淚的臉，他心疼得連骨頭都要從血肉裡鑽出。

最後他被護士趕出了產房，周母駭問：&ldo;出什麼事兒了，是不是能能出事兒了？&rdo;她暈了暈，站立不穩。

護士連忙說：&ldo;不是不是，您別擔心，孕婦生產很順利，只是痛得厲害，這位先生在裡頭太鬧了，影響生產，所以才被請了出來。&rdo;

周母這才回魂，拈著手腕上的佛珠唸了幾句，又怨怨的瞪了馮至一眼，卻也說不出指責他的話。

周能被推出手術室時，天色已暗。馮至顧不得尊老，擠開周母和周父，立在周能身邊連連問道：&ldo;你怎麼樣了，痛不痛，有沒有哪裡不舒服？&rdo;他眼中只有周能，渾然未覺啼哭不止的嬰兒正被護士遞給周母。

周能有氣無力的說：&ldo;不痛了。&rdo;又側眼尋找，淺笑道，&ldo;寶寶。&rdo;

馮至這才意識到他已做了父親，怔了怔，他轉頭看向周母懷中的嬰兒。

馮父和馮母聞訊趕來，帶著胡曉霞一起出現在了別墅裡。

月嫂照顧的細心周到，周能沒有任何不適，寶寶也褪去了醜巴巴的紅皮，換上了細白粉嫩的顏色。馮母喜出望外，直嘆：&ldo;真是和阿至小時候一模一樣，連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樣子也一個樣！&rdo;

馮家的第二個小曾孫，馮德遠在北京替他取名，叫做馮世安，馮義說這個名字太土氣，小名乾脆叫小世子。

如此不著調的小名，卻被胡曉霞和趙盡染叫順了口，成日&ldo;小世子&rdo;三個字掛在嘴邊，周能也不自覺的跟著喚了起來。馮至以為周能喜歡，便隨了她的意，只是念出&ldo;小世子&rdo;三個字的時候他頗不是滋味，這分明是古時旁人對世子的尊稱，哪有當爹的這樣喚兒子。

夜裡周能睡不著，偷偷溜去了嬰兒房。小世子睡得正香，她趴在床邊按了按他軟膩膩的臉蛋兒，痴痴得傻笑。

馮至懷裡落空，不適的又揮了揮胳膊，卻遍尋不到周能的身子，他心下一驚，立刻從夢裡醒來，床畔空空如也，他小聲喊：&ldo;能能，能能！&rdo;卻無人回應。

他坐起身想了想，猜周能許是餓了，這才緩下心跳，趿著拖鞋下地。

小廚房裡沒有人影，馮至又喊了幾聲，睨見嬰兒房門口溢來一道月光，他上前將門輕輕一推，便見周能趴睡在嬰兒床邊，圓潤的臉蛋兒像是長不大，小小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馮至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周能迷迷糊糊的掀開眼，見是馮至，便往他懷裡鑽了鑽，咂了兩下嘴呢喃：&ldo;大哥……&rdo;

馮至一怔，突然憶起這是周能初時對他的稱呼，也不知今日她為何唸了這一聲，只是聽來卻如此悅耳，&ldo;大哥&rdo;二字軟軟糯糯，滿是依賴的味道。

他將周能放上一旁的成人嬰兒床，又回臥室抱了被子過來，輕手輕腳的給周能覆上，他按在床沿搖了幾下，鬼使神差的低低道：&ldo;寶貝兒，睡了。&rdo;

唸了幾句，他便脫了鞋躺了上去，將周能重新摟進懷裡，熟悉的滿足感沁襲全身，他喟嘆呢語：&ldo;寶貝兒……&rdo;也不知喊的是哪一個&ldo;寶貝兒&rdo;，小世子安安靜靜，周能淺淺呼吸。

滿室馨香，月華柔覆。一大一小的兩張嬰兒床沐浴在淺碧色的叢海中，遊遊蕩盪摘星攬月，斂盡夜幕幽幽。

馮至在睡夢中探出手臂，提了提被子，掖實周能那側，不讓一絲風洩進去，只有溫溫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