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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交手時,雖然她的劍術讓他吃驚,但真正令他覺得有趣的是旁邊兩排武學寶典,各門派的功夫,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就連劍譜她連翻的興致也沒有。
我討厭練武,幹嘛看那些東西,你要全拿去,別擋著我的路。
她的回答讓他啼笑皆非,雖然覺得她是個有趣的姑娘,但也僅止於此,並無任何意圖,之後的每次見面都是這樣,直到去年分道揚鑣時,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有那麼一點捨不得。
可他也沒因此想改變什麼,直到這回她落了發……
“弄得像狗啃似的。”他輕柔地撫著她參差不齊的髮尾。“就這麼想出家?”
汗水滑下她的額,她在睡夢中不安地囈語,他放開握著她的手,拿起竹簫,開始吹奏寧神曲。
緊皺地眉尖,慢慢舒朗,他盯著她的臉,忖道:留下她還是放她走,這回他必須做出決定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去了,而如今身體的疼痛將她拉回早已遺忘的日子,漆黑的夜,背後追逐的足音與叫囂聲——
她跑不遠的,快追。
等她回來,有她好看的。
怦、怦……如雷的心跳聲讓她擔心是否會讓人發現,潮溼的泥土,難聞的氣味幾乎要讓她嘔吐,但她忍住了。
她安靜地等待著,即使全身泛疼,冷汗直流,她始終沒有出聲,忽然溫柔的樂音由遠而近,將她拉離了那令人窒息的地方……
你真聰明,一教就會。
我家鄉有個妹妹就跟你一樣大,笑起來也同你一樣可愛,以後你就叫我姐姐吧……
她的意識遊蕩在夢中,她討厭作這樣的夢,也討厭那一直在耳邊沒停過的樂樂……
“吵死了。”
洛無央低頭,床上的人兒皺著眉頭回望著他,雖然氣色仍然十分蒼白,語氣依舊虛弱,可眼神卻已有了生氣。
他微笑地放下唇邊的簫。“醒了?”
“你為什麼老要在我床邊吹簫,吵死了。”這五天來,他除了每天一大早在她床邊吹奏外,午睡時也不放過她,有時半夜還會聽見他在吹簫,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存心找麻煩嗎?
“你為什麼不滾遠一點!”這話她不知講了幾百次,他還是依然故我。
他以竹簫敲她的額頭。“真是沒禮貌的姑娘。”
她火大地抬腳踢向他的腰。“滾開。”
他以簫擋住她的攻勢。“小心扯到肩上的傷口。”
“不用你假好心。”她抓起棉被丟向他,趁勢再補上一腳。
他也沒閃躲,笑笑地吃了她一腳,他拉下身上的被子,說道:“吃完早膳,就該出發了。”
“出發?”
“回水月庵。”他起身走到窗邊。“我會送你們回去。”
她默默穿上鞋沒說話。
“怎麼,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終於能回庵裡。”
“為什麼你要送我們回去?”
他勾起嘴角。“原來是為了這不高興,這麼想擺脫我。”
她皺眉地看著他的笑臉。“別跟我打哈哈。”
他莞爾道:“你受傷一事,我有責任,送你回去也是應該的。”
“就這樣?”
“不然呢?”他偏頭而笑。“該不會以為我對你依依不捨吧。”
她生氣地瞪向他。
“又想拿杯子丟我。”他微笑地說。“別忘了前天你砸壞的那些杯碗還是我付的錢,更別說惹得師太不高興了。”
“你為什麼老愛說那些無聊又討人厭的話。”她怒目而視。“不用你送,你滾得越遠越好。”
“那可不行,人說:送佛送上天,你這尊佛我可得好好送回水月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