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第3/5 頁)
黃色外套,很亮眼的檸檬黃色,令蘇眠腦子裡突然就閃過一些不相關的念頭——這傢伙每次遇到大案,總要搞些小動作。譬如穿上顏色喜氣的衣服,譬如去那家小麵館吃碗好吃的熱乾麵,“這樣才是好精神好兆頭嘛”——他總是這樣說。
可此刻,他看起來一點也不精神。他的嘴角還有乾涸的血漬,頭髮亂糟糟的,鼻青臉腫,看起來要多慘有多慘。他的神色看起來有點呆,圓圓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幕看得蘇眠完全受不了了,失聲喊道:“小篆!”
一旁的韓沉,單手開車,伸手一把摟住她的肩頭。他一直看著前方,沒有說話。
而畫面中的小篆,像是若有所覺,忽然低下頭,朝鏡頭看過來。他的眼睛瞬間一亮,眼眶裡忍了很久的眼淚,也刷地掉下來:“小白!小白……”
與此同時,另一個畫面中的徐司白。原本靜坐不動,臉上也沒有半點表情的徐司白,像是也察覺了訊號接通,低頭看了過來。
他的境況,看起來竟比周小篆更糟糕。額頭上一道蜿蜒的乾涸的傷口,平日柔順的短髮和白皙的臉,全是半乾未乾的血跡。襯得他原本清秀的容顏,竟有猙獰陰森之感。他還穿著昨日的淺灰色外套,外套上也全是血。而此刻,他就用那雙依舊澄澈的眼睛,隔著螢幕盯著她。那眼中有隱約的痛,也有欲言又止的情緒。
“錦曦。”他輕聲喊道。然後,什麼也沒說。
“徐司白……”她喃喃道。
而前方,韓沉的車,已逼近紅綠燈路口,只有幾十米的距離。
“小白、小白!”周小篆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蘇眠將目光移回他身上。他的臉又紅又白,眼睛瞪得很大。眼淚掉了下來,他吸了吸鼻子,帶著哽咽的鼻音,他很用力地說道:“小白,老大,你們聽說。我聽不到你們的聲音,只能看到小白的嘴在動。聽我說小白,你去、你去……救徐法醫!不要救我!”
蘇眠差點哭出聲來,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明知他聽不到自己說話,卻忍不住吼道:“小篆你說什麼?”
周小篆講出這句話,人卻反而像是平靜了。他又吸了吸鼻子,甚至還露出一絲笑容:“小白,我們是刑警,徐司白只是法醫。如果要犧牲,也應該我犧牲。況且……況且徐法醫那麼能幹,比我能幹多了,他活著,將來能救更多人的命。就這麼說定了。”
蘇眠一直掉眼淚,一直掉。喉嚨就像堵了根尖銳的刺,張嘴就是痛,發不出任何聲音。一旁的韓沉臉色冰寒如鐵,前方堵了幾輛車,遲遲無法靠近路口。他一腳踩在油門上,從兩車之間生生擠了進去。兩旁的車全都嚇得避閃,紛紛探頭出來咒罵,結果看到路虎後頭跟著一長排的警車,全都把腦袋又縮了回去。
他們離紅綠燈,越來越近。
徐司白始終透過鏡頭看著她,沉默不語。而周小篆在此時此刻,竟然溫暖地笑了笑,又開口了:“小白,你知道黑盾組,為什麼叫黑盾組嗎?”
“我不知道……”儘管他聽不到她的聲音。
小篆深吸口氣,抬起頭,目光似乎有些怔忪,又似乎放得很遠。
“小白,有件事你們不知道。我加入黑盾組第三天,就碰到廳長了。那是大清早,我在宿舍下面鍛鍊,就看到領導走了過來。他也在鍛鍊。”
周圍的喇叭聲、喧囂聲,蘇眠統統聽不見,只靜靜地聽著周小篆說話。韓沉的臉色也更加靜默,側臉線條繃得很緊,一動不動地聽著。
小篆笑笑說:“我那時候傻啊,就問他:我這個人其實挺平庸的,唯獨考試厲害了點。省廳為什麼把我招進來?我感覺挺不好意思的啊。你知道他怎麼說嗎?他說:小篆啊,黑盾組的名字,是我起的。你知道這三個字的含義嗎?人民警察,向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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