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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顏知鳶所知,很多鬼都喜歡給「看中」的人留下標記,方便夜裡尋找。
當然不是留在人的身上,而是留在人居住的地方。
不知道厲鬼有沒有這樣的習慣。
結果還真的有,小廝很快發現不對勁的東西。桃枝掃過牆根的時候,泥土忽然往上湧,像是水流一樣。很快,一顆紅色的卵石破土而出,見到這顆石頭的人都或多或少覺得不適。湊近的話,好像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屋裡,不像兄弟的兄弟倆坐在一張桌子上。顏三爺低眉順眼,似乎對面坐的並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兄長,而是為人刻薄的東家大老爺。
凌霄讓顏承業想想都得罪哪些人,有沒有做過虧心事。
「恨到死後不肯投胎,做鬼也不放過你,恨意還要牽連家中兄弟的,應當不是很多。」
顏承業僵硬的扯起嘴角,露出個笑的模樣:「真人說笑了。我平時樂善好施,常與人為善,是品行再端正不過的一個人。沒有仇家,也沒做過虧心事。」
顏三爺低著頭沒說話。
天色漸漸變暗,三房的下人都被安置到別處,屋裡僅剩顏三爺夫妻和正在考慮要不要留下來的顏承業……最後他還是決定留。
真人在此,他貪生怕死算什麼事?
萬一厲鬼被他引去小披霞觀,三房的一番準備落空事小,他有危險事大。畢竟小披霞觀的道士也不一定能頂得住厲鬼,似乎更加的危險。
顏承業其實也打心底裡認為,三弟就是無辜被他牽連的。
……
靈清蹲在門口,用筆沾著硃砂繪製陣法。雖然不知道他畫的都是什麼符號,卻也能從他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中看出玄妙的韻味。顏知鳶有過多次這樣的感覺,每逢師父占卜,也會從中感受到神秘莫測的力量。
從柱子一直畫到裡屋的門扉之上才結束,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便是待在裡屋中的顏三爺、楊氏和顏承業都看到淡淡的金光閃爍了三下,心中不由安定許多。
作為釣出厲鬼的餌,內心其實是緊張的,特別是兩位道長都比較年輕的情況下——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嘛。
凌霄見顏知鳶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便解釋道:「這是四方誅邪陣,借西方白虎的殺戮之氣,北方玄武的玄冥之力,西方朱雀的赤火之力和東方青龍的少陽之力來鎮守宅邸,共誅邪祟。」
顏知鳶靠在柱子上,微微偏頭認真的聽著。
凌霄被她一雙亮亮的眸子盯著,不知怎地生出幾分緊張,略顯慌亂的說:「四方神獸將屋子護在其中,可保裡面的人平安。剛剛找到的血石可以作為陣眼,讓大陣對厲鬼的氣息更加的敏感。一旦它踏入法陣,便猶如面對正午之烈陽,立刻魂飛魄散。」
顏知鳶點頭。
他們很有把握,今晚應該是萬無一失。
顏知鳶有點明白兩人為什麼對鬼怪的特性幾乎一無所知……不,兩人畢竟是出身大名鼎鼎的披霞觀,應該是可以代表玄門正統的。
也就是說,妖邪鬼怪的習性、特點對玄門來說就是純粹的空白地帶。
玄門術法足夠強大,和普通人相比就是拿巴掌打蒼蠅和拿著蒼蠅拍打蒼蠅的差別,並不需要去了解蒼蠅是公是母。
對付鬼,他們真正起作用的時間是夜晚,因為鬼怪是晝伏夜出的。
多想一想也能理解,玄門子弟也很難一一去了解妖魔鬼怪的習性。
山精鬼怪的種類多得數不過來,顏知鳶十幾年來聽過無數的故事,整理出三卷《問鬼神》也不過是知曉萬分之一二罷了。
換個角度思考,精靈鬼怪也不夠瞭解玄門手段。哪怕是混在人群裡的精怪,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