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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沒人心疼你,只會嫌吵。」
時梨鼻尖有些酸,點頭,「我明白了,謝謝。」
說完,靳遇白從她身邊擦過,身上有淡淡的冷杉味。
她站在原地,直到聽見房間門合上的聲音,她繃直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房間的地毯是長絨的,踩上去軟軟的,走起路來都沒什麼聲音,空氣是高階的香料味道,擺在長桌上的鮮花新鮮欲滴……這裡的一切都比家裡好,她卻無比地想念家裡的味道。
靳遇白習慣住酒店,反正房子裡也沒有人味兒,在哪都一樣,這裡離公司更近。
所以在這棟酒店落成之後,他就給自己留了高層的套間,吃住都在這裡。
主臥連線著書房,方便工作。
時鐘指向八點,靳遇白伸手拿過水杯才注意到咖啡已經見底了,只在杯底留下淡淡的褐色印記。
他往後推開辦公椅,起身去客廳倒咖啡。
門剛開啟,靳遇白注意到客廳裡很暗,沒開燈,唯一的光源是從電視發出來的,因裡面的畫面時明時暗。
電視發出的光束前,坐著穿著他襯衫的小姑娘,並沒有規矩地坐在沙發上,而是坐在了下面的地毯,抱著沙發抱枕,神情專注認真。
他差點忘了他撿了只兔子回來。
靳遇白收回視線,抬腿走過去,目不斜視。
「先生……」時梨才注意到他,他以為他不會那麼快出來,才大著膽子關掉了燈。
靳遇白沒理她。
但即便他目不斜視,餘光也很難不會掃到電視螢幕的畫面。
畫面一點也不明亮,是一間泛黃的舊閣樓,階梯是木質的,陳舊得像是踩上去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沒有一個人,一片死寂。
什麼電影?
靳遇白剛有些想法,伴隨著木頭斷裂的聲音,鏡頭下一秒有東西從上掉下來,卻懸在了半空,晃蕩了兩下畫面才逐漸清晰。
掉下來的是個人,沒掉下來去是因為被繩子套住了脖子,就這麼掛在了閣樓半空。
嚴格來說,那也算不是一個人,因為沒有一個正常人嘴角會裂到耳後根,還能衝著你微笑。
靳遇白:「……」
「你這看得什麼東西?」他無法再忽視掉時梨。
而時梨在看見靳遇白出來之後就跑去開燈了,燈光剛好跟他的聲音同步出現。
「《閣樓惡鬼》」時梨回答。
「什麼東西?」
「是泰國恐怖片。電影講述一個窮困潦倒的作家,不得已賣了房子後在郊外租了棟老房子,勉強能維繫生活跟繼續寫作。男主角一家搬進來之後遇到了很多靈異事件,最後才知道這裡之所以這麼便宜是因為是一棟凶宅……」
「停。」靳遇白聽得頭疼。
時梨閉上了嘴巴。
靳遇白問:「我的意思是,為什麼看這種東西?」
表面上挺單純無害,實際上暴力血腥兔?
時梨低了低腦袋,小聲地回答:「我有點難受。」
「所以這兩者,有什麼必然聯絡?」靳遇白已經儘可能在剋制了。
時梨:「因為在恐怖片裡,有很多人都很慘,他們遇見了鬼,有的都丟了性命死得很難看。剩下來的主角還要跟鬼鬥,有時候他們以為自己贏了,其實沒有贏,鬼還在……他們比我更慘,我沒道理那麼難受。」
靳遇白抬手,摁壓著眉骨,緩解不耐的情緒,「跟恐怖片比慘?」
「嗯。」
「災難片不是更慘?」
「也看的。」時梨很小聲地回答。
「……」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