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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船倒是青糙湖上常見的。&rdo;明吉說著，就爬了上來，在湖水裡洗了洗腳，踩回木屐，指著旁邊的湖岸道，&ldo;就在那邊，繞過這片汀洲就是了‐‐其實隔得並不遠，不過叫蘆葦擋住了。&rdo;猶豫了下又道，&ldo;婢子看那些人倒不像是柺子，有些像……像是讀書人！&rdo;

&ldo;讀書人？&rdo;卓昭節不相信，&ldo;讀書人怎會如此無禮！&rdo;

&ldo;許是與六郎玩笑呢？&rdo;明吉小聲道。

卓昭節猶豫著要不要去告訴遊若珩還是先自己去看看，就後頭有腳步聲，回頭看去，卻是車夫遊寶：&ldo;七娘，可是六郎出了什麼事？&rdo;

遊若珩出行帶的人不多，但他本人木訥，班氏安排的隨從自然要精明點，明吉和遊煊一起進了蘆葦叢，現在卻只有明吉出來，和卓昭節說話時，卓昭節還頻頻向遊若珩看去，遊寶覺得不對，立刻過來問了。

&ldo;是這麼回事。&rdo;卓昭節心中憂慮，將遊煊的事情向他說了，&ldo;你去告訴外祖父，我和明吉先尋過去……&rdo;

遊寶聽後倒不怎麼驚慌：&ldo;既然是湖上常見的畫舫，倒未必是柺子，畢竟畫舫都是可以尋根問底的，即使是柺子租了船，中間叫上去了六郎，船家也要留意，免得禍及己身的，何況阿公經常帶著六郎出門，這湖上的船家有幾個是認得六郎的，小的以為那些人戲弄六郎居多。&rdo;

卓昭節聽他說的篤定，略略安心，究竟還是不肯全信：&ldo;當真？&rdo;

遊寶笑著道：&ldo;小的跟著阿公之前在江湖上也是跑過幾年的，不如小的先陪七娘過去看看。&rdo;這就是表示他很有把握了。

第十四章 林鶴望

由明吉引著路，繞過一片蘆葦，果然見煙雨濛濛中，不遠處一艘精緻的小型樓船，珠簾高卷，裡頭數人圍幾飲酒，對雨賦詩，正玩樂得熱火朝天，內中影影幢幢，一眼望去皆是華衣美服的少年郎君，許多人身邊還陪伴了一到數名穿紅著綠的美姬，隱隱之間彷彿有脂粉之氣透出。

這情景的確不像是柺子的船，卓昭節才鬆了口氣，復急道：&ldo;他們這是要幹什麼？&rdo;

‐‐卻是那艘樓船中絲竹悠悠，整個都在向湖心滑去！

明吉也是瞠目結舌：&ldo;這？！&rdo;

煙雨紛紛，秣陵地處江南，擅舟楫者比比皆是，那船離岸極快，如箭分水，等三人追到岸邊，已經到了遠處，莫說追之不及，就是叫，看裡頭那般熱鬧，也未必有人能夠聽見，在附近叫了幾聲遊煊，都不見他蹤跡，想來是還在船上了，主僕三人站在湖岸上，面面相覷！

卓昭節氣得捏緊了拳：&ldo;好一群無禮荒唐的人！&rdo;她如今倒不太擔心遊煊被拐賣了，但她很想拿點什麼砸過去！

卻不知道那樓船的二樓，相比樓下卻顯得格外幽靜，只聞雨落蓬頂，沙沙作響，另有三兩個錦服少年，正半開了窗對飲，一面看著岸上的卓昭節，一面閒聊，居中的錦衣少年仰頭盡一樽，放下後就拊掌笑贊道：&ldo;當真是顏丹鬢綠，神采飛揚！這般站在湖邊看過來猶如凌波而至般，好個小娘‐‐方才很不該看到有人過來就使他們把船開走的，不然就好與這小娘認識了。&rdo;

旁邊的綠衣少年就笑著道：&ldo;林兄你省省吧，方才被你哄上船的那小郎君已經被她們盤問出來是姓遊，跟著祖父、表姐出來垂釣的，想必就是遊翰林的孫兒跟著遊翰林出來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