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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勇義聞言,卻是根本不信,自己這位上司兼兄弟顯然是在敷衍自己,上海至南京幾百公里,這麼長的路程都趕過來了,到了這裡卻突然掉頭拐道,怎麼斷定就在這裡會有刺客埋伏?沒有確切的訊息,怎麼會這麼做?
這一次去上海,寧志恆親自主持清算貪腐的工作,手段強硬,動作很大,殺了不少人,結果遭遇反彈,這些人安排了多次刺殺行動,可都被寧志恆反制,於是又掀起了一場血腥的屠殺,只一天內就槍決三十多名貪腐人員,震懾的各方不敢高聲。
不過,這也是有些奇怪,遭遇的兩次刺殺行動,苗勇義也是全程跟在寧志恆的身後,不知為什麼,寧志恆總是在刺殺之前就能洞察一切,並做出反制,這一次也是一樣。
「之前的刺殺不是已經查明瞭嗎,都是那些貪腐分子所為,人都被你殺光了,怎麼到了南京還糾纏不休。」
「是啊!我也奇怪,這些年想殺我的人不少,但這種情況可不正常!而且這一次回南京,我提前是做了佈置的,別人都以為我是坐火車回南京,知道我坐汽車回京的人可不多,知情人都是跟隨我多年的心腹親信,可還是被人埋伏了,你說,這是為什麼?」
寧志恆的話,讓苗勇義悚然一驚,忍不住脫口而出:「有內鬼?」
「對!有內鬼!」
寧志恆重重的點了點頭,他之前也是因為接連遭遇刺殺,而心生警覺,於是安排自己的替身譚錦輝和孫家成大張旗鼓的上了火車,自己卻選擇坐轎車深夜返回,可是沒有想到,這麼隱秘的行程安排還是被刺客得知,那麼到底是誰,洩露了自己的行蹤呢?
此時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又一張的面孔和身影,他不相信這些人會背叛他,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經歷過血雨腥風的考驗,那樣艱苦的歲月都熬過來了,如今抗戰勝利了,難道還有人會心生二意?這怎麼可能?
過了好半天,他絞盡腦汁也是毫無頭緒,乾脆就先擱置一旁,這些事情,等抓到了刺客,回到南京再調查,現在正好和苗勇義談一談今後的安排。
苗勇義之前一直在武漢站工作,隸屬於情報一處管轄,可是因為他是寧志恆推薦的人,算得上是保定系的人馬,所以儘管他在抗戰期間表現出色,在後來的幾年裡,卻並沒有得到升遷,職務仍然是行動隊長,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中校軍銜。
而就在兩個月前,軍統局遭受到了自建立以來,堪稱最沉重的打擊,局座在一次意外中,因為飛機失事而撞死在岱山,這一變故對軍統局來說,簡直如晴天霹靂,滅頂之災,一時間,偌大的軍統局人心動搖,驚恐不安。
很快上層就有訊息傳出,軍統局在這一次的軍政府改組中,要被裁撤拆分,大量的人員會被剝離,苗勇義在情報一處頗受排擠,一直難以融入,這個時候也坐不住了,馬上聯絡寧志恆,於是一紙調令,苗勇義被調離武漢,帶領自己的原班人馬,向行動二處處長寧志恆報到。
「勇義,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抗戰雖然勝利了,可是我們的日子卻越來越不好過,外面是示威遊行抗議特務統治,政府裡,各方勢力聯手打壓排擠,尤其是局座這一死,軍統局這艘大船可就要沉了,我們也要及早脫身,早作打算。」
「真的走到這一步了嗎?」苗勇義喃喃說道。
這可是堂堂的軍統局啊,五萬情報特工遍佈全國各個角落,二十萬正規軍隊裝備精良,手握生殺特權,威懾各方,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竟然眼看著就要轟然倒塌,想一想都是不可思議。
寧志恆也是感慨萬千,他自從軍校畢業,就投身軍統,經歷了軍統局逐步壯大的歷程變化,可以說對軍統局的感情有惋惜,失落,猶豫和心痛,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很是複雜。
他緩聲說道:「這是大勢所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