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第1/2 頁)
她不信,仍舊一腔孤勇地捂著浸了鹽水的瘡痍去參加他的婚禮。
明季酒店通往禮堂的路上種滿了泛黃的銀杏,遠處秋風柔和,陽光細碎斑駁照在微怔的側臉上,一路上,趙園的情緒都有些恍惚,連一旁陳暮唇瓣張合吐出的話,都好像自動消了音。
她如同做夢一般,直到見到那張闊別多日的臉,臺上的男人一身灰色西裝裁剪利落。筆直的腿上身姿卓越,側臉線條鋒利,卻又因唇邊盪開的弧度而略顯柔和。
表情慣常的冷淡,眼眸裡情緒不明。
站在趙園觸不到的位置,與他法定的妻子琴瑟和鳴。
極端的諷刺與世界的割裂夾槍帶火向她襲來,寒冰一般地刺骨,烈焰一般地灼心。
來自鄧祁送她的重逢禮物。
也是那一刻趙園才被迫承認,根本沒有什麼言不由衷,沒有什麼非要分離的理由,一切大概就只是她一廂情願幻想出來的海市蜃樓。
從前那個摟著她看煙花承諾要年年歲歲的男人,終於是黃粱一夢成了別人的鄧先生。
因為你看,臺上的他多風光啊,笑的眉眼都快彎成了一坐石橋,卻再也回不到他們當年去過的水鄉。
鄧祁,你看上去多正常啊,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還擔心你到做夢都睡不著,多好笑啊,這些年還總待在原地守著我們的家,不論父母怎麼勸都沒離開過的地方。
不就是怕,怕他那一天回來了找不到她,找不到他們的家了嗎?
可到頭來,原來他們早沒家了……
從鄧祁把戒指套進韓念無名指的那刻,一切就都結束了。
「就到這裡吧。」趙園想,再等下去,多沒意思啊……
腿磕絆著離開婚禮大堂,趙園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隔絕了臺上男人望過去的隱忍泛紅的眼眶。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鄧祁剋制住了顫抖的心房,他做到了,這最難的一步棋,終是成功落了子。
園園,從現在開始,忘了鄧祁吧。
合作流程走完的第三天,趙園定了飛巴塞隆納的機票,臨走前的最後一晚,她回了江景小區收拾,決心已經下了。
房子聯絡了中介,c市這兩年發展地突飛猛進,房價也是跟著蹭蹭直躥,江景小區更是作為其中翹楚變成炙手可熱的熱源地產,售賣資訊在平臺上一掛,找她預約看房的人,短短兩天便已能七七八八快湊出一桌吃席來。
趙園琢磨著和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簽了協議,算是半個熟人,中間有陳暮搭線,他們公司的財務部門主管,人也實在,雙方都圖個放心。
流程走的急,對方知道她要去國外旅遊,這幾天可能暫時沒多少時間騰房,然後就給了趙園一週左右的時間收拾。
但她卻不想磨蹭,拽著一大家子人過來幫她整理,大件都已經運去了別墅區,七零八落的東西搬了幾大車,趙園今晚回來是收拾一下零碎的物件,再給房間做個掃除。
隨著那道熟悉的客房門關上,趙園最後一眼看了下這間熟悉的小公寓,這裡曾經存了她和鄧祁大半年美好回憶的屋子,終於與她作別。勾唇酸了酸鼻子,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許是最後一點關於那人的念想都作古而去,心頭不禁空落落佔了半邊天,再三思索之後,趙園還是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打青啤回到小區樓下的空地臺階上,一口接一口地仰脖子灌。
說實在的,她的酒量實在算不上好,況且這段時間宿醉的頻率還挺高,每次後遺症還多,斷片不說腦子裡也疼地嗡嗡作響。
被人勸住以後,倒是沒再怎麼碰,只是這大半個月來又是忙著工作室競標『成策』,又是倒騰著賣房,忙的兩眼一黑沾枕即眠。
直到現在又重新空閒下來,時間充裕之後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