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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雪。

是新年。

是趙園輕動的指尖。

陳暮垂下眼，俯過身來問她：「要拍照嗎？」

沒有動作，陳暮又接連問了幾個別的，趙園指尖都沒再動過，直到護工抱著陳予散步回來，小朋友學著遠處的人聲萌噠噠地說著：「新年快樂！」趙園的指尖又才重新動了動。

陳暮喉結上下滾了下，聲色都帶著幾分難以確信，微啞著嗓子問她：「是在……跟我說嗎？」

趙園指尖動動。

男人沉默，良久，回道：「新年快樂。」

次日上午，科切爾那邊與他同步資訊，陳暮將手機放到床邊櫃檯上，按了擴音。

趙園呼吸輕淺，但指尖輕動了兩下，陳暮猜她應該是『醒了』。

衛星即將發射，陳暮牽過她的指尖去修剪，指甲尚且圓潤，距離上次修剪的時間不算太多，只冒出了一點長度，被陳暮細心地一一略平。

隨後重新給她放進被子裡，抬眼看她。趙園的睡顏很安靜，手機裡有點火發/射的指令聲。

須臾，升空在即，陳暮垂眼凝視她許久，在最後一聲啟動令下發的那瞬，俯身側下來，碰了下她的額心。

趙園指尖動動。

聽陳暮在耳邊輕聲：「去找他吧。」

願神明佑你，一切從歡。

下一刻，衛星升空。

陳予在此之前推開病房的門沿，撞上陳暮的眼睛，男人沖他揮手：「過來。」陳予走過去，見男人蹲下身撫摸他的臉，那指尖在他眼尾流轉。

在時間逆轉之間與他對上眼：「還給你了。」

隨即盪出笑來。

那一刻，陳予看見洶湧的愛。

向他這雙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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