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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說著及時止住了話頭,視線又側轉過來落在她身上,「也是從那時候,我從他口中聽見了你,知道了你的名字,趙園。」
這是鄧祁很少宣之於口的秘密。
但也是我和他相處的期間,聽到的次數最多的兩個字。
即便是被催眠的時候,他也會叫你的名字。
「然後我便對你越來越好奇,醫生說鄧祁抑鬱的病因大概與你有關。」
「後來的情況一度急轉直下,鄧祁的作息徹底顛倒,心理幹預進入瓶頸期,他的精神非常恍惚,連自殺的手段都變的消極。」程雨說著略停頓了下,覺得回憶起來有些吃力,語氣也帶上了一點磕絆:「然…然後鄧祁開始絕食。」
「他母親急的瀕臨崩潰,主治醫生想到了最後一種方式——外物刺激。」
「外物刺激?」趙園重複著一時間腦子裡浮想聯翩,還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出來。
又聽見程雨繼續開口:「外物刺激是指找一項能引起病人應激反應的外界幹預實物,簡單點說,抑鬱症後期的部分患者會存在認知障礙,情感難以自抑,更有甚至,會被意識操控。就像被一個看不見的人拖進了無形的失聲失影的黑洞裡,外物的刺激就在於讓溺於其中的患者,見到光。」
她說著又輕嘆了一聲,再看向趙園的眼神帶上兩份晦暗不明:「這種刺激其實奏效的很少,除非那用於刺激的外物,真的對困於其中的他們意義非凡。」
這番話說的雲裡霧裡,但趙園隱隱覺得,程雨所說的「外物」可能與她有關。
趙園:「所以,最後刺激到鄧祁的東西是什麼?」
「是一串鑰匙扣。」程雨說著又輕笑了一聲,「不過更準確來說,應該是你。」
「你曾經,刻過一個子彈印章吧。」
瞳孔微睜,臉上的表情凝固住,血液好似倒流般渾身剋制不住地顫了兩下,整個人怔愣到無法回神,想說的話也卡在了嗓子口。
「很驚訝嗎?不過我要是你,大概也差不多是這個反應。」程雨說著面上的表情仍舊肆意,拍拍她的臉,寬慰:「他真挺喜歡你的。」
「你……」出口的喑啞讓趙園自己都驚了驚,發現情緒波動太大久未出神,隨即輕呼了口氣調整過來:「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這個呀。」程雨說著語調輕鬆地轉了個彎:「也許明天,又或者明年,誰知道呢。」
對啊,誰知道呢?那樣行蹤詭秘的鄧祁。
連他一絲想法都窺不見的少女,又能做些什麼呢?
不過是,一個「等」字。
好在,再次的相逢終於被趙園等到了。
那是一個無比尋常的日子,講臺邊倒計時的牌子已經變成了個位數。
學校組織了一個晴朗的夏日給高三即將畢業的學生們拍畢業照。
前一天班主任指揮文委和幾個男生搬畢業服進教室的時候,訊息就傳開了。
室友們得到訊息紛紛激動地掏出了準備多時的「法寶」,口紅眼影假睫毛都搬上了檯面。
每人都想將青春最靚麗的樣子定格在畢業照片上。
被她們的氣氛所感染,趙園也化上了淡妝,長睫被勾勒卷翹成漂亮的弧度,唇色粉嫩,面容白皙。
將近半年來掩藏的朝氣又生生勾了出來。
漂亮地惹眼。
陳暮走過來和她打了招呼,眼眸中驚艷難掩:「你今天很漂亮。」
「謝謝。」趙園淡笑著勾了下唇,心情被氣氛帶的愉悅。
時間過的很快。
全年級所有高三的學生按班號在操場邊排好,由校外聘請的攝影師給他們完美定格。
紅色畢業服一團團簇成火焰般絢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