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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順道往榮熹院去給真定大長公主問了個安,真定言語間十分關心謝詢與長亭的相處,長亭言簡意賅地回了真定,“表哥訓誡阿嬌女兒家要重聲譽一些。畢竟阿嬌近日來做下的這起子事兒,在外人看來總是有些不和順溫柔罷。”
真定大長公主面色微沉,頓時有些不喜,側首再問了白春,“謝大郎當真這樣說了話?”
白春諾諾稱是。
真定眉頭一皺,後背倚靠在軟枕上,不知在想些什麼,隔了許久手一胎,似是喃喃自語又如同在說服自個兒,“再看看罷,再看看罷。。。咱們也不急慌了,左右長英也快回來了。”
再看什麼?
長亭裝作未曾聽到這話,又與真定大長公主說了許多,臨近燈籠高掛之時,有人在外輕叩門楣。
“大長公主。”
是蛾眉的聲音。
真定大長公主手一抬,小丫鬟將門向裡一開,蛾眉快步入內,餘光瞅見長亭也在,草草行過禮後,便躬身輕語道,“。。。二夫人將才遣了婆子出府去,看起來是往稠山那邊去了,許是是去向慶二姑娘送東西吧。”
“讓人攔下來。”
長亭緩然開口,“不叫那婆子出平成的城門,再將那婆子送到三夫人處去,已然宵禁,她想做什麼?如今鬍子亂賊橫行於世,我我們陸家已有前車之鑑,三夫人曉得應當如何做。”
蛾眉再看向真定。
真定頷首默許。
蛾眉躬身再作揖告退,腳步匆匆地踏出門廊,好像隨她都掀起了一陣風兒。
屋子又靜了下來,真定久久不說話,長亭手裡捧著茶盞神容莫測變幻不明。
要借力打力,就要打到實處。
半途而廢,不算好漢,也只能前功盡棄。陳氏還沒被逼到那份兒上來,陸長慶便是她們地的後手,沒有什麼能比一個母親的憤怒力量更大,更無所畏懼。
自陸紛訃告發出,平成城內便三令五申嚴禁入夜出城,宵禁時刻向前提了一個時辰,且又加大了城防力度。頂要緊的一點便是,不許無事出到外城去,稠山為界,平成內裡的百姓大眾頂好不要摻合進鬍子與亂匪的禍事中去。
這是真定親自下的令,明確表態沒有任何人可以違抗,無論你輩份有多高,身份有多尊貴。
陳氏不可能不擔心遠在稠山的陸長慶,現今世道紊亂,平成內外城防森嚴,三夫人崔氏自然是抓緊腳底板都在自習盯著,崔氏剛剛掌權不可能叫二房再鼓搗出什麼新花樣來,嘴上說是去看陸長慶,背地裡呢?
萬一二房要翻天,他們三房又該當如何自處?
剛剛到手的好日子不可能這麼便宜地拱手讓人。
一個心懷怨恨憤恨,一個患得患失不能自已,兩者間的矛盾只會越來越大,期其間齟齬只會越來越深。
什麼?沒有矛盾啊?
那就給他們創造矛盾呀。
長亭當日使手段將陸長慶留在稠山,一是為了制衡,二是為了引誘,引誘二夫人陳氏大失方寸,同時又給自己留了一張底牌——萬一陳氏破釜沉舟,一個遠在稠山寺廟中的長女,大概能叫陳氏投鼠忌器吧。
長亭猛然發現,謝詢並沒有說錯。
她早已不是原來的那位亭大姑娘了。
真定大長公主放下茶盞,放任長亭佈局挑撥,卻不置一詞,這沒什麼好說的,世家、江山、人與人之間的傾軋碾軋本就如此,你若不想當棋子,那隻能做執子的那個人。既然決定要做,就無需顧忌旁人往事,所有事情都是要有代價的,她既然選擇了陸長英,那她只能選擇袖手旁觀。
只要陳氏不作死,二房定可無恙。
若一旦陳氏起心爭雄,那便由不得旁人設局請君入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