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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聽著覃竹講起自己哥哥，滔滔不絕的，點頭稱讚。&ldo;財散人聚，又立了威，又讓人承了情，你哥倒是活得通透。&rdo;

覃竹搖搖頭，&ldo;你還不明白。&rdo;

&ldo;難道我說的不對?&rdo;周珩問。覃竹不想說教，&ldo;你說怎樣就怎樣吧。&rdo;

此時，窗外傳來朗朗的讀書聲，皮猴子們在背千字文：&ldo;天地玄黃、宇宙，日月盈昃，辰宿列張。&rdo;童音伴著抑揚頓挫的節奏，讓人覺得這小院子裡滿是生機盎然。覃竹嘴角噤了一絲笑，跟著一起小聲念著。

過了會，那叫李漁的孩子跑了進來，他對周珩十分恭敬的行禮，&ldo;飯好了，梁先生讓我來請你們去用飯。&rdo;

覃竹一抬手，&ldo;周大人，請吧。&rdo;

南方人，有把三餐放在屋外來吃的習慣，大榕樹下擺著個小飯桌，只是桌子椅子都矮了一截，想必這是給皮猴子們慣常用飯的地方。

飯菜很簡單，梁頌華下了一大鍋清水面，用冰涼的井水浸了，挑出來麵條碼在白瓷盆裡，桌上擺了四樣小菜，一碟薺菜炒雞蛋，一碟切的細細的紅油拌酸筍絲，一碟炸的金黃的小鹹魚，一碟醬瓜，紅白黃綠，看起來就可口。

梁頌華兩隻袖子挽得高高得，身上繫著圍裙，頭上紮了塊素淨的頭巾，與那夜觀海樓上的盛裝嫵媚無一絲相似之處。見他們過來，客氣得道：&ldo;也沒有什麼準備，粗茶淡飯，還請周大人不要介懷。&rdo;

周珩也不客氣，過去就坐了主位，覃竹瞪了他一眼，在他對面坐下來，老賈不知去哪了，&ldo;快嘴張&rdo;藉口要收拾行囊不肯上桌，梁頌華挑了兩碗麵，撥了些小菜，讓蘆花拿回房中跟爺爺一起吃。最奇怪的是宋林，見周珩過來坐了，略一對視，便轉頭要出去。

覃竹奇道：&ldo;你不吃麼?要去哪?&rdo;

宋林應付著：&ldo;出去找那哥倆要回官馬，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rdo;

於是就剩下週珩和覃竹，梁頌華笑道：&ldo;我還要去看那些皮猴子，阿竹，你陪著客人用飯吧，吃過飯這些碗筷就先放著，等我來收便好。&rdo;

覃竹忙點頭應著，&ldo;辛苦你了，快去忙吧，吃完了我自會收拾。&rdo;

周珩卻出言叫了她，&ldo;梁先生，就這樣走了?不好吧?待我吃完還有話說。&rdo;

覃竹不悅：&ldo;周大人，你好麻煩，人家梁先生是有正經事的人，不是我這遊手好閒的，可以陪著你耗時間?&rdo;

周珩橫了她一眼，臉色一沉，聲音也冷了下來，&ldo;我說了，不許走。&rdo;

一個吃白食的，好霸道。若是依著覃竹素日的脾氣就想摔筷子，可梁頌華在場，她也明白不該給書院惹麻煩。於是憤憤的把碗在桌上一頓，&ldo;你要說什麼?&rdo;

&ldo;吃完再議。&rdo;周珩慢悠悠拿起了筷子。

&ldo;你……&rdo;覃竹差點把手中的筷子插在他臉上。

梁頌華息事寧人，&ldo;阿竹，我沒什麼急事，就等周大人吃完也無妨。你也快吃，面坨了就不好。&rdo;

覃竹氣哼哼的忍了脾氣，這頓飯吃的就有些沒滋沒味。

周珩倒是很滿意，梁頌華手藝不錯，麵筋道，小菜爽口，院子裡的大榕樹遮住太陽，是這一天一夜裡難得愜意的時光。

周珩自小受世家子弟的正統教育，除非行軍打仗，素來用餐也講究個舉止優雅，細嚼慢嚥。平日也就罷了，此時在覃竹看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