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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送我出京？你要送我出京，去那鳥不生蛋的鬼地方！&rdo;

河西道僻處天盛疆域西北，氣候苦寒，首南山有個首南書院頗有盛名，這個名氣不是青溟那樣的自由與尊貴，而是嚴厲和約束，一般只有各地大戶人家犯了錯的子弟，才會送去那裡磨練，類似於懲罰性質，再怎麼飛揚跋扈的人進去，出來時，都會由虎變貓，精氣全失，以至於天下貴介子弟聞之色變，鳳皓自然也聽說過。

&ldo;你這樣的人，只適合呆在那裡，青溟想都不要想。&rdo;鳳知微一眼也不看鳳皓，&ldo;我會安排人馬上送走你，三年學費生活費用，我給你負責。&rdo;

&ldo;滾！&rdo;鳳皓一聲怒罵，雙眼赤紅，頭髮都快直直豎起，&ldo;你算什麼東西？敢決定我的事？青溟我說要進，就必須進！什麼首南山，什麼河西府，我就是死在這裡，也不去！&rdo;

背對著姐弟倆的鳳夫人，聽見最後一句，身子顫了顫。

&ldo;我說你進不了青溟，就進不了。&rdo;鳳知微沒有看見鳳夫人的動作，淡淡道，&ldo;由不得你。&rdo;

鳳皓畏怯的看了一眼顧南衣，看一眼神色淡定的鳳知微，突然心中不安不敢再罵，一轉身扭股糖似的纏上鳳夫人，&ldo;娘！你不會讓我去的！你不會讓我去的對不對！你捨不得我！&rdo;

鳳夫人依然是那個背對的姿勢，看起來有些佝僂，抓著舀水的瓢的手卻抖了抖。

鳳知微看著那背影，心中升起微微涼意。

似乎很久之後，鳳夫人才放下水瓢，扶著水缸緩緩直起腰，她動作很慢，似乎要靠這個慢動作來理清自己思緒，然而當她直起腰的那一刻，立刻腰板筆直。

她迎上小兒子充滿求援和希冀的目光，笑了笑，伸手替兒子理了理亂發。

鳳知微退後一步，眼神冷下來。

&ldo;皓兒……&rdo;鳳夫人慢慢的，充滿愛憐的理著兒子亂發，道，&ldo;是，娘捨不得你。&rdo;

鳳皓歡喜的迎著母親眼神，卻突然怔了怔，有這麼一瞬間，他覺得孃的眼睛似乎並沒有看他，而是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人，然而這感覺轉瞬即逝，下一瞬，孃的眼波還是溫柔的凝注在他臉上。

他舒一口氣，得意的回頭看鳳知微。

鳳知微靠著門板，望著那對殷殷相對的母子，緩緩笑了一下。

&ldo;真是母慈子孝，和樂融融。&rdo;她微笑道，&ldo;是我這個外人多事了。&rdo;

鳳夫人放下手，垂著眼，動作有幾分僵硬。

&ldo;既然如此，兩位好自為之。&rdo;鳳知微一句也不想多說，欠欠身，轉身便走。

&ldo;賤人！&rdo;鳳皓從鳳夫人身後轉出來，衝著她背影大聲冷笑，&ldo;以後滾遠點，我的事，我們鳳家的事，輪不到你管！&rdo;

鳳知微沒有回頭，她越走越快，步子生風。

顧南衣卻忽地轉身。

這個從來只看見自己面前一尺三寸地，從來對外物外人不感興趣的少年，突轉身凝視著鳳皓。

隔著面紗，明明什麼也看不見，鳳皓卻彷彿觸著了那人的目光，極度的漠然導致的極度的冷，玉雕一般凝定而涼。

他打了個寒戰，一個寒戰還沒打完，隨即眼前一花，便看見了湛藍的天空，身子已飛了起來。

隱約下方似有交手聲音，又有鳳知微聲音傳來，他心膽俱裂的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掙扎，然後&ldo;砰&rdo;一聲跌落在地，痛得四肢百骸都似乎已經摔散。

身邊有雜沓腳步聲，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