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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九月,不日海州開禁,漁民開市,孤去年嘗過一回南海海魚,不論紅燒、清蒸、幹煎、還是作成魚膾……嘖,鮮美至極啊!愛魚,你說可是呀?」
咣嘰!低躍出水面的美魚渾身繃直,垂直著落回水裡,有氣無力地貼著琉璃缸壁,懨懨地緩慢地吐出一個又大又圓的泡泡。
太子再也忍不住放聲笑了出來。
養一隻聽得懂人話的魚寵的樂趣,盡在於此。
時九柔卻是累了,心累。
她看著笑得有些人設崩壞的太子,跟著在心裡哼地笑了一聲,不愧是原書裡三觀不正大女主的舔狗,臭味相投、狼狽為奸、同流合汙、勾勾搭搭、沆瀣一氣……
且笑著吧,現在戲耍她這麼開心,自己的結局卻也好不到哪去。
按原書裡的時間線,太子從羽州賑災回到帝京後不過余月,皇帝就將凌綺雯賜婚給了他。後來皇后小鎏氏懷孕,生出了親生的小皇子後,太子的日子便很是難過了。
凌綺雯掛著太子未婚妻的名字繼續與書中各色男配週遊,太子發覺他『深愛』的女子不停給他戴綠帽,聲名一落千里。
彼時,南海龍鮫兩族以太子侵擾海族為名號發起進攻,老皇帝大怒,收了太子監朝權,囚禁於東宮。
太子慘遭事業愛情雙重打擊,竟嘔血氣結身亡。
最可氣的是,他死後凌綺雯竟能獨善其身,還拉了一波可憐。
時九柔幽幽地看著太子,覺得他好像又沒那麼氣人了。
太子逗弄了時九柔一會,便又剋制地去書桌前閱覽案牘,一沾到公事,放鬆舒展的脊背便又挺立如長竹。
縱使時九柔覺得他對凌綺雯是自作自受,卻也不得不承認,其實作為太子,不玩物喪志懂剋制、兢兢業業,實在是很合格了。
不知多久,司禮官親自登門,小心地問詢太子:「殿下,貢品須及時入京,下官欲明日啟程返京,不知殿下還一道否?」
「孤同大人一道。」
……
「姑娘的『凌霄拆解手』已出神入化,奴婢今日看見姑娘殺那羽州脆肉鯇時,行雲流水、片片晶瑩、骨上不沾一絲肉,怕是已至第三重了。」
凌綺雯接過心腹侍女丹姝遞過來的一塊圓潤光滑的玉石,雙手那塊玉石攏在手心揉擦,又遞還給丹姝。
「第三重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若能練至第七重,就是遇上南海鮫族裡的高等妖物,輕輕一指便骨肉分離。」
她輕輕舉起養得冰肌玉骨般的雙手,細細地嗅了一下,嘴角便翹起來。
「叔父這回從海州帶的寒香石甚是不錯,手上的魚腥味是半點都沒了。若不是練那凌霄拆解手,哪個又願意碰那些噁心玩意。」
丹姝在旁笑著道:「還不是姑娘天賦羨人,將軍對姑娘寄予厚望,族中旁的人連知道都不曾知道,哪有什麼資格練這個。」
這話聽得凌綺雯很是滿意,她輕笑著用纖長蔻丹一指丹姝,頗為自得道:「這是一門不為外人道的秘術,若非你家世代為我凌家的忠奴,你又很得我心,否則當你知道凌霄拆解手的名字時,就已經死了。」
丹姝口上諾諾稱是,對著笑靨如花、說著蛇蠍之言的凌綺雯勉強一笑。
「可惜我被陛下當作父親大人的人質控制在帝京,輕易離不開,每日要用那些破魚爛蝦練手,長進太慢!」
凌綺雯哼了一聲,問丹姝:「你看出那條璃曼美人魚的門道了沒有?」
丹姝惶恐,只道:「奴婢粗笨,自然看不出。」
凌綺雯挑選侍女時,特意避開了水系幻術的,所以丹姝習金,金生水,主近戰。
凌綺雯當然知道。
「我一眼便知,那條魚靈性充沛,卻全無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