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低賤的仵作(第1/2 頁)
在於全看來,李仁甫也不算挑事兒的囚犯,也是因為替人看病違反了聖令,不算壞人。 便欣然點頭,“可不要說太久,耽擱了你家侄女明日的考核,她可是很想當仵作的。” 李仁甫心中一沉,垂下眼,恭敬的施了一禮,“謝過於班頭。” 還沒進屋的德隆扭頭惱恨的瞪了李仁甫和陳鳶各一眼。 二叔對自己都沒那麼多叮囑,卻對一個外人有說不完的話,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老東西。 兩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劉晏淳拐了德隆一肘子,“好狗別擋道。” “劉晏淳你挑事兒是吧!” 兩人互不相讓的在門口打鬧起來,推推搡搡的擠進了房內。 院子裡,李仁甫走到了陳鳶跟前。 曾水笙、馬力、孫阿牛三個衙役想著兩叔侄說話,也沒什麼緊要的,便在一旁閒聊起來。 “我發現了,你能聽到聲音了。” 李仁甫的聲音在陳鳶頭頂響起,聽上去帶著一絲絲的愉悅。 陳鳶抬起頭瞥了他一眼。 那又如何? 終日愁眉不展的李仁甫,臉上帶著一絲欣慰,語氣寬容而平和,“這顆藥,是我送你的,原本就是我對不住你,你吃了也就吃了,不欠我什麼。” 陳鳶真想直接朝他翻一個白眼,但剋制住了,只是心中冷笑連連,看他又要如何語不氣人誓不休。 “能聽到大家說話,是不是更方便了?你若想更方便,可以去找汪祺要另一顆解藥,只有能聽能言,你的生活才能變得更美好。” 所以,他找上她,就是為了老話重提唄,陳鳶偏過頭。 李仁甫知道她這是不耐煩了,“我是為了你好,當仵作對你一個女子來說弊大於利,下月十五你便及笄,就可以議親嫁人了。” 這對一個女孩兒來說,嫁人,是多麼美好而重要的事情,事關一輩子的幸福。 李仁甫再次開口更加語重心長,“你不要目光短淺,僅僅為了報復李家人就犧牲自己將來的幸福去當低賤的仵作。一旦你入了仵作行當,不會有好人家願意娶你進家門的,到時,你要麼嫁給賤民,要麼……像你娘,再愛那個人,也只能給他做小妾。” 當仵作。 是目光短淺? 為死者言,為生者權,是她從小的夢想,這也是法醫的信仰。 哪怕是小陳鳶在此,她肯定也會選擇當仵作,不是出於報復李家的初衷,而是因為她的童年,就是被陳母揹著四處驗屍的回憶。 她覺得母親很偉大,多少冤者能沉冤昭雪,多少兇手難逃法網恢恢,幼年的小陳鳶就想象著自己將來也能成為母親這般的人。 李仁甫用他狹隘的心思來評價一個如此偉大的行業,陳鳶覺得他可笑至極。 然而李仁甫並不知道陳鳶的想法,甚至不在乎她的想法。 他只想把自己的想法灌輸給她,“你娘犟了一輩子,最後還不是為你著想,聽了我的勸,不再做仵作了麼?當大夫,同樣能救人,不是非得做仵作的。” 陳鳶詫異的看向李仁甫,小陳鳶從前就不解,為何給她取名陳鳶的母親,卻忽然不再當仵作,而是去當了大夫。 看到了陳鳶眼底的驚訝,這給予了李仁甫繼續說下去的底氣,“你娘不想你因為她的活計,和她一樣錯失所愛,不被婆家人接受,她不想你被人罵賤民,你母親能為你著想,難道你就不為你的後人考慮一下麼?” “當年你娘,甚至為了堅持理想,離開了逼她放棄仵作行當的……婆家,但她看著越來越大的你,看著來替人為你說親的媒婆惋惜的眼神,她最終還是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你該學你母親身上的優點,識時務為俊傑,而不是無意義的倔強和堅持,你娘若是當年就放棄堅持,她早就成了……,你就不會自出生便沒父親,被人叫做野種,你的童年也不會總是在奔波之中。 你會生活在一個安寧富裕的家中,會有很多人疼愛你寵愛你,你想要什麼珍寶都能夠擁有,而不是在義莊與死屍為伴。” 很多小陳鳶不知道的事情,陳鳶也是第一次從李仁甫嘴裡聽說。 怪不得小陳鳶忍耐那麼多,就是為了從李仁甫嘴裡知道父親的訊息,原來他知道的還不少,可是李家人無論如何都不說。 陷入回憶的李仁甫回過神來,“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