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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 江宛芸始終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倒不似從前那般假笑了,只是眼神看著莫名幽怨。不知為何, 江槿月總覺得對方像是有話要說,又礙於此處人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帶著一大家子人行至他們面前,江乘清一邊說著&ldo;參見懷王殿下&rdo;, 一邊作勢就要下跪。沈長明抬手示意他免禮, 語氣頗為關切:&ldo;江大人既病著,就不必行此大禮了。大人今日可覺得好些了嗎?&rdo;
難得他能有說人話的時候, 連江乘清都有些受寵若驚, 連忙道謝:&ldo;多謝王爺掛懷。不過是風寒罷了,臣以為,再靜養些時日也就大好了。&rdo;
再靜養些日子, 只怕是要入土了。江槿月將手中的招魂符抖了抖, 佯裝不解道:&ldo;聽說府上夜夜都有鬼哭,該不會是女鬼也得了風寒,想讓您為她請個大夫來瞧瞧吧?&rdo;
她這話一出,眾人神色各異。江乘清滿臉惱怒,想也沒想就要出口否認, 沈長明笑了兩聲,搶先一步道:&ldo;江大人, 既然今後都是一家人,何必拘謹?這家中鬧鬼也是常事,一家人關起門來說說也無妨。&rdo;
這回輪到江乘清說不出話了,只能幽幽地看著兩個相視而笑的年輕人,違心地答道:&ldo;是,王爺說得甚是,臣受教了。&rdo;
官大一級壓死人,無論是在陰間還是凡間,都是如此。有靠山在側,江槿月很放心地盯著病入膏肓的江大人看了許久,絲毫不掩飾自己探究的眼神。
老謀深算的江大人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敢對她發怒,只好咬牙切齒地問她:&ldo;槿月這是在看什麼?&rdo;
&ldo;是這樣的。您這症狀實在不似風寒,我便多看了兩眼。&rdo;江槿月收回視線,不無憐憫地提點道,&ldo;像是惹上了冤魂邪祟所致,是萬萬拖不得的。&rdo;
事實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江大人的病症,無非是旁人不敢多言罷了,都生怕觸了他的黴頭,反倒要多受皮肉之苦。
江乘清本人自然也清楚得很,可他遲遲不找道士來做法事,實在不太符合他一貫的作風。畢竟,他從前可是最信鬼神和命數之說的人。
看她說得一本正經,江乘清臉色更黑了些,只好咳嗽兩聲緩解尷尬,又嘴硬道:&ldo;哪有什麼冤魂邪祟?沒有的事。外頭那些傳言到底是不做數的,都是些捕風捉影的話而已。&rdo;
&ldo;咦,是嗎?&rdo;江槿月佯裝苦惱地嘟噥了一句,又轉頭看了沈長明一眼,將符紙隨手一扔,&ldo;即便如此,可您為何在家中貼滿招魂符?&rdo;
她特意將最後三個字拖得很長,確保每個人都能聽清,說罷便微微眯起眼眸,再不多言語。
見眾人茫然無措,沈長明只將眉頭一挑,語氣漠然:&ldo;江大人別見怪,我和槿月此番下江南遊玩,有幸結識一名隱士高人。此人將獨門秘術傾囊相授,槿月如今也算頗有小成,驅邪捉鬼自然不在話下。&rdo;
在瞎編亂造上,他敢自稱第二,大概也無人敢爭第一。江槿月不知該如何接話,索性故作深沉,看似靦腆地悠然而笑。
很顯然,這種鬼話落在江乘清耳朵裡,也最多隻能信上一半。可如今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也只得病急亂投醫,賠著笑問道:&ldo;槿月方才說招魂符?這是何意?&rdo;
&ldo;字面意思。您是進士出身,自然聽得懂,何須過謙?&rdo;江槿月垂眸將手中的符咒展平,示意眾人看清楚上頭的字。
那些符咒是戚正所贈,江乘清素來視他為知己,更是對他言聽計從,從未仔細看過符紙上究竟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