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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道德徹底淪喪的時候,一個法醫有什麼資格再來裁斷別人的死因?!”
記者署名叫“左手”。
唐小糖在旁邊激動地說:“主任,昨天招待會我跟你一起去的,你根本就沒有說過上面的話,他們撒謊!”
蕾蓉淡淡一笑:“為了謊言生氣,不值得。”然後,她拉著唐小糖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就回驗屍室繼續工作了,直到下午接到那個剔得分外乾淨的頭骨……
“姐姐,你也許還不知道,今天的報紙、電視、廣播、網際網路……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在熱炒這個事情,一片要求處理你、懲治你的‘輿論’,有些語言比早晨那篇報道還要惡毒一萬倍。”劉思緲焦慮地說,“你怎麼就一點都不著急呢?”
“著急有用麼?”蕾蓉說。
“啊?”劉思緲看著她,沒聽清楚似的。
“要是沒用,就不必著急。”蕾蓉沉靜地把話題轉移開:“你趕緊回處裡吧,關於那個頭骨,我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呢,咱們得早一點找出寄件人給我們留下的謎面,否則,我敢打賭,今天接到的這顆頭骨,只是一連串血腥的開始。”
劉思緲嘆了口氣,和蕾蓉並肩向樓下走去,邊走邊說:“我始終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麼,我只是替你擔心……當初建立‘蕾蓉法醫研究中心’的時候,國內法醫屆頗有不同聲音。現在表面上偃旗息鼓了,但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蕾蓉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下到一層,推開嵌著玻璃的米黃色樓門,便見外面的天空有如一個胸腔積水的患者,陰沉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我先回市局了。”劉思緲說完,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回過頭說:“姐姐,你肯定穆紅勇是死於心梗,而不是其他原因嗎?”
蕾蓉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肯定。”
“我總感覺,這是個陰謀,這裡面有個圈套……”劉思緲柳眉緊皺。
“你也別想太多了。”蕾蓉勸她道。
“不是我想得多,而是有些情況你並不掌握。”
“什麼情況?”
劉思緲盯著她說:“有目擊者說,穆紅勇的車撞到樹上的時候,車的後排本來坐著一個乘客的,但是當交警趕到事故現場的時候,車裡面除了穆紅勇的屍體,後排座位上卻空空如也……”
第三章邪屍
凡驗屍,不過刀刃殺傷與他物鬥打、拳手毆擊,或自縊、或勒殺、或投水、或被人溺殺、或病患數者致命而已。然有勒殺類乎自縊;溺死類乎投水;鬥毆有在限內致命,而實因病患身死;人力、女使因被捶撻,在主家自害自縊之類。——《洗冤錄·卷之一(疑難雜說上)》
蕾蓉愣了片刻,說:“大概是那乘客有什麼急事,或者怕受到牽連,就匆匆走開了吧。”
劉思緲搖搖頭:“撞車的力量非常猛烈,那個乘客很可能也受了輕傷,但他為什麼不等待救援、不考慮向計程車公司索賠,就匆匆離去呢——穆紅勇又不是他殺死的。”
蕾蓉說不出話來。
“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呢。”劉思緲無奈地拉了拉蕾蓉的手:“你先回去工作吧,只要你肯定穆紅勇是死於心梗而不是謀殺,一切就都好辦。”
望著劉思緲的車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視線中,蕾蓉還站在樓門外的臺階上沉思著。很久很久,她才轉過身,推開樓門,向研究中心裡面走去。一抬頭,正好看見門廳正中央樹立的南宋法醫宋慈的半身銅像,她在銅像前站定腳步,端詳起這位被稱之為“世界法醫學之父”的巨人來。
青色的瞳仁如此深邃,伏犀鼻上兩道彎彎的新月眉,在額上拱起一道凜然正氣……
惠夫公,你的《洗冤集錄》比歐洲公認的最早一部系統法醫學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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